“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嘛。”这女孩看似也就豆蔻年华,一张圆圆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衬着圆滚滚的杏仁眼,只身穿着水蓝罗裙,颈中挂一串明珠,满脸精乖之气。正负着手毫不掩饰的瞅着屋中的人。身边的兄长好笑的拉了拉她:“别无礼,来者皆是客。”少女却不理会,撅撅嘴说:“我特意起个大早呢!”
转身离开,一边揪下一枝柳条边说:“他这个人无趣,可说的事倒很新鲜。你说,外面当真有这样的事吗?”少年耸耸肩,表示无能回答。她只好自语:“若是真的,那便好了。我在这也住烦了。“忽的眼睛一亮:“对呀!他即能来,那定然有地方出去!快走快走!”少年急忙拉住她:“别任性,五百年了,没有人出去过。你也听他说了,外面不是好地方。”少女不答,只是瞪着黑乌乌的眼睛看着他,显然去意已绝。少年只好叹了口气道:“母亲定会伤心死的。”其实他也不过束发之年,对外面繁华也有无尽的向往与期待。
数日后,他准备告辞,与父亲在洞口说些什么,他们悄悄躲着,等父亲走后急忙跟上。从洞口爬出来,他们决意跟上他,船行得不快,遂小跑。行着行着,渔人忽停下,左右望了望,他们吓得躲了起来,以为被发现了。谁知他取下蓑衣,并在路边画着什么。兄妹二人聪慧,一下便知晓他在做标记。少女愤然:“没曾想他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卑劣小人!亏还置了那么多日饭与他!”少年也面有峻色。二人等他前行后,偷偷抺掉了标记。路途艰辛不必细说,等二人风尘仆仆来到郡里,有些失望。因为战乱原因,郡里有些萧条。可对兄妹二人也是足够繁华的了,二人被郡里迷了眼,兄长聪慧,知此当务之急是找一些田耕种,才能活下去。
二人辗转,他们没有想到大片大片田地都尽被一人所有。最终是在一位地主家要到一块不怎么好的地,并许诺置一半粮食与他。二人皆叹了口气,但好歹在城里安下身来了。春去秋来,粮食收上来了,除去交的一半,剩下的无法支持两人过冬,更别说卖钱了。两人正愁着,突然来了位官差,二人是见过他们的厉害,便心中一惧。这官差扯着尖利的嗓子道:“快点把你们的粮食交上来!”二人不解,忙说:“我们已经交过了。”“怎么会?我特意比对着名单来的,你交的那是给地主的,这份是给官府的,是税,懂不懂?没粮就交钱!”不屑的哼了声,又道:“你们是新来的吧,每家要出一名男丁去支援部队,等过两天,你得加入祁将军的军队。”少女听到此,竟一下子昏了过去。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转眼多年过去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雉莺不知人间艰苦,仍在高声唱着。
又到了上元节,不论战事如何,长安街的上元节一如既往的热闹,寂寞繁华的烟花声又响起,烟火一下一下的亮着人们欢欣的脸庞,亮在大街小巷的路旁。花灯一串串,串亮了整个长安城。坐在那最高亭子的少女,已嫁做人妇。碧玉年华已过,憔悴的脸宠依旧娇艳,只是早已没有了灵气。当初陪在身边的兄长早已不在,至今生死未卜。住下望,有望见满目的灯火通明,听着远处传来的鼓鸣,思绪流转,昔日屋旁的桑树依旧摇曳,后门的门扉掩印。鼓鸣退却蝉鸣却依稀响在耳畔,一下一下,是谁在她睡梦中耳旁边叮咛,早已记不清,模糊了眼眶。烟花依旧响,往事繁华随风散。
饮下一盏后悔,酸酸涩涩,归路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