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你就是这样,总喜欢挠我,让我笑;总喜欢用你的胡茬扎我,陪我闹;总喜欢把我放在你的肩上,让我高兴。可是,你却总是说:“我才不稀罕你。”因为我太顽皮,太不听话了。
后来我上了幼儿园,总喜欢在你的菜园子里拔掉那些我自以为是杂草的韭菜,弄乱你排好的大葱,你呢,用你那粗烟管敲我的头,任凭我尖叫。可是我就是爱你的园子,爱在你的园子里扑腾。你闲着的时候,会用狗尾巴草扎“兔子”给我玩,然后我会扛着“兔子”继续在园子里上蹿下跳,把园子弄得乱七八糟。你会说:“小坏蛋,我更不稀罕你了。”脸上却是慈祥的笑。
原以为你永远会这样笑着对我说“我不稀罕”,可是你温馨的家,早在十几年前就产生分歧了。
又一次回老家看你,你黑了,瘦了,皱纹被画得更深了。你坐在院子里,烟圈漂亮地回旋着,像喝醉酒似的,摇摇晃晃地在黄昏的天空中弥漫开来。你深深的一声“唉”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看到我站在门口,你先是惊讶,继而是笑脸,把我拉到屋里,塞给我满嘴的零食。我噎的慌。
老街上有集市,我和弟弟妹妹们走在去集市的路上,你走在前头。一段上坡路,有些陡,我看到你走得有些吃力了,但你的脚步没有因而变得缓慢,反而显得更加坚定了。
但人终究是扛不住时间老人的戏谑,你比以前矮了,背驼得也明显了。那天临走时,你告诉我,你稀罕我,可得常回来呀。我知道你最稀罕我的。
外公,我不知道你还会陪我多久,我还能陪您多久,但我知道时间不能改变的是你我之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