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绵绵,吹开了桌子上的那本语文书,读鲁迅的《社戏》让我想到了我的那个“平桥村”。那里没有社戏却有一年一次的庙会,没有六一公公的豆子却有哑巴爷爷的糖人,还有抱怨自己的鱼不够肥美的渔民,在河边打水漂的皮娃子们。
忆起是四月杨柳飘,浓云小憩,落日从空中舀下一朵云朵状的棉花糖,发红的阳光慵懒的淌在屋檐上。烟囱中升起的白烟仿佛要吞没掉整个村子,孩子们就像手中的风车还在吱呀吱呀的转,你追我赶,乐此不疲。拿着好不容易要到的零花钱奔向哑巴爷爷的摊位买糖人,甜甜的滋味似乎要渗入心底。迎春酣睡三月的“活宝”们也在忙碌,折几朵小花别在头顶,夸赞声一个接一个。
杨柳随风摇摆,依偎在东风的怀中诉说着往事,与那一缕缕白烟撞了个满怀。朝夕轮替,任由晚风吹起鬓间碎发,吆喝孩子们回家吃饭的声音络绎不绝,孩子们一哄而散,一边跑着一边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乡村的生活总是这么的惬意悠闲,一群小伙伴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当年无忧无虑的小孩们已经变得成熟腼腆,但那烟囱中升起的白烟,河边的打鱼人,还有那份记忆中的无字书,村边那条大河中传出的欢笑声是不变的。
秋风徐徐,吹动着那条大河。天刚蒙蒙亮,小孩们没有了一丝睡意总想找点事干,阿蒙叔的船便成了他们最大的快乐。风吹过他们单薄的衣服,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反而愈加兴奋。不知走了多久,阿蒙叔将船停下来,作出撒网架势。一挥一扔,渔网遍布整个河面。孩子们瞪大眼睛瞅向河中,一动不敢动,生怕吓走了那些准备上钩的鱼儿们。阿蒙叔拿出热乎乎的馒头,几个孩子几只小爪子迅速拿走,边啃边注意河面的动静。渔网一动,一个女孩大喊:“是不是鱼来了!”接下来便是其他人的一顿指责,说若是鱼跑了就要女孩子下水去抓。女孩吓得赶忙咬了口馒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阳光洒落在河面上,收网了,大大小小的鱼奋力挣扎着。有个小孩想上去摸一下,又被吓退了回来。阿蒙叔有些不甘心,嘟囔着:“怎么又是这种小鱼小虾。”他提了一个小桶,里面是一些小鱼,说是送给孩子们的。那个要下去抓鱼的小女孩轻咬着嘴唇,把小桶里的几只鱼放回了水中,还嘱咐他们游得远一点,不要再被抓住了。有的男孩缠着阿蒙叔要学打鱼,说是以后也要做一个渔人。阿蒙叔拒绝了他们,他希望这帮孩子们的未来是远方,而不是被一股鱼腥的味道困住。
如今,我们这群孩真的像阿蒙叔所希望的那样,离开了小村,纷纷走向了远方,再也没有时间回村,即使回村,再也没有吹糖人的哑巴爷爷了,阿蒙叔年事已高,再也不能出船打鱼,但与其相关的记忆就像朵朵浪花,常常翻涌在我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