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龙应台
流年几度微凉,润湿了脸庞,透彻了衣裳,而您用殷殷的目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我沉眷母亲的目送。
“妈妈不会怪你的,我已经知道你努力地去做了,人生不总是完美的,总会留下一些大小的遗憾,调整好自己,不要把情绪带到教室去。”“嗯”我拭了拭眼角的泪,接过母亲送来的一包大小衣物。
那是多么重要的一场考试啊,母亲已经再三叮嘱要好好考了!可最终仍是搞砸了。那张已被翻得破烂开裂的提纲中注入了我多少心血啊,我明明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可考试的时候为什么还是弄错了呢?懊悔,气愤,委屈只在泪水之间揉搓,将我全身裹得透不出一丝气来。
已经入深冬了,深褐色的树干上挂着几片无力的叶,是在严冬最后的倔强。我拎着衣袋向教室中走去,干涩的风刮来整起了一阵落叶,我的心也不禁一颤。
终于走到了拐角,我正转过弯时,却看见了母亲仍在校门口张望。她矮小又略显臃肿的身姿在奋力地点起双脚透过门口的栅栏注视着我。
我不敢回眸,但泪却早已簌簌的流下来了,我赶紧背过身,拭干了泪,怕她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连忙走到了墙的背侧,停歇了片刻,在悄悄地探出头来,才看见母亲转过身朝东面的停车场走去。等她的背影混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间,我才转过身来。泪又流了下来。
那是五年前,舞蹈班突然要出省比赛。可惜母亲正帮别人代审案件,脱不开身。她将哭哭啼啼的我送上了月台,交付给同行的家长。我忘却了她和那个家长攀谈了多久,只记得在上车前她给我塞了一部儿童机。对站在列车上的我说,有事情给妈妈打电话,661。
“哔——”列车门紧闭,我拍打着车窗呼唤您,可您站在月台上就像一座雕塑。但是我知道,我凝视的那个方向您站了很久。在最后一次泪水的对视间,我看见您的眼眶是红溜的。
天下有哪位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谢谢您学会放手,教会了我独立。
那年秋天,正是梅雨季节。
“没事只不过是三条马路的事情,我能搞定,您老就放心罢。”我拎着小布袋推开家门。
“路上一定要小心呀——”哪顾得您将话说完,我便奔走到了楼梯上。
当我走到小区门口时,才发现下雨了。这时,电话却响了,又是你——661。
“袋子里有伞,记得撑。”我回过眸,看着您举着手椅在阳台的窗边。原来那绵绵的雨淋湿的不是我,而是母亲那颗细腻的心啊。谢谢您在放手之余,留下无尽的细腻。
母亲的目光送了我多年,直到今天,仍在我背后不停地散发着光和热,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给予我温暖和希望。我沉眷母亲的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