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挑选好大豆,取出,放入石磨,接着把大豆磨成粉。三口缸,一只干净纱布袋等常用工具就可以把豆腐做出来,把敞开的布袋固定在大缸中央的木架上,用勺子往袋子里倒豆粉,然后再往袋子里倒刚烧开的热水,让豆粉溶解在水中。水是十分热的,可是奶奶却跟我说:“不热,我手糙。”我看见她边用力地摇布袋子,边用嘴呼着手。奶奶弯下背,因为缸很大,她一次次地舀豆浆,缸也一次次地吞并她,可是凭借她的毅力,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了。
我们家乡有一个习俗,逢过年家家户户都会打豆腐。打豆腐是我最喜欢的事,因为我每次都能享受到热腾腾的豆腐脑,喝下一口,香甜可口,入口即化,甜味儿会一直在嘴中回荡。奶奶从大缸里舀出一大碗给我,细心地放入糖,因为这个我能开心一整天。奶奶总会花上个两三天来打豆腐,打完豆腐就会给周围的亲戚朋友送上一份心意,周围的人也都会回礼,称赞奶奶手艺好。其实,到底奶奶这么辛苦为的就是收到他们的一句赞叹,这就可以将她打豆腐的辛苦吃进他们和自己的肚子里,再消化出来。
奶奶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从小苦到中年,一辈子勤劳惯了,用她的双手撑起了两代人。在我的眼里,看着奶奶打豆腐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推磨往往是最难的环节,奶奶用力时脸上的黄皮总会皱在一块,手上的筋凸起,用力咬着牙,她边推边停,手不停地捶打着背和膝盖,时不时的看看天色,又立刻回神干活。一旁的小孩一直在哭,而另一旁的水一直在滚,一头是水声,一头是哭声。她有些不知所措,水沸腾声和哭声一样大,扰乱着她的心:该如何做选择?孩子?豆腐?她选择了孩子,奶奶从摇椅上抱起孩子开始哄,她只能边干活边带孩子。弯下腰拾柴时,最终还是挎了。奶奶这一辈子好像就两件事:带孩子,干农活,为常年在外工作的爸妈能吃到家的味道,她一直坚持着,不让我们操心。
时常在大街上会碰到有老太太会卖豆腐脑,总让我想起我的奶奶,想起奶奶弯腰磨豆腐的样子,勾起童年与奶奶的一番回忆……偶尔也会买一碗尝尝,我却尝不出同一翻韵味,可也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说:“我这一辈子做过最伟大的事就是在你们身后撑起了一个充满回忆的家”。
家是人们避风的港湾,迎接着你的归泊,当你饱受风雨时,收留你。家是我们的天堂,而奶奶就是支起天堂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