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在我心深处
记忆中的您,总是白衬衣,黑裤子,一年都不常换的军绿色的鞋子,还有那顶手工编织的麦秆帽子。这样朴素的您,却给我了受益终生的启示。
我总是看着您去锄地,但您从不让我帮忙,总是很小心地把我带到一旁的路上。拿把伞,让我遮阳,而您也总是会正正帽子,用着家乡的土话对我正气凛然的说:“爷爷去也。”随后就扛起锄头,手拿一袋种子,弯下腰来锄地,播种。那是我经常见到的场面。每到秋收,您就会手举镰刀,非常快速地割完一排排的小麦。因为没有机器,一天下来,您总是腰疼,腿上也总是那一眼能看见的泥巴与伤痕。每当我们上前关心时,您都会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说:“没关系!”然后带着我出去买零食。您在前面走着,那蓝白的身影总感觉晃得我眼疼。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居谢叔家的女儿不知怎了,要做手术,总之,急需用钱。他四处借钱,最后实在没法了才腆着脸进了您家,来商量。我原以为以家中的经济状况,爷爷您不会答应,可那天……
“叔,有个事儿,我想和您讲。”谢叔低声说。您仿佛早已了然于心,拿着早已备好的钱,对他说:“我都知道了,也别不好意思开口。我家里还是有几亩田地的,手上也有些积蓄,虽然不多,但你先拿着用吧。”谢叔连忙对您点头道谢,眼中蓄满了泪水。
谢叔走后,我问您:“爷爷,明明家里的情况也不算太富裕,您这是干吗呀?”
“孩子,我问你,爷爷是不是老喽?”我不解的点了点头,您又意味深长地说:“你看。爷爷都这么老了,人家一定是有难处才会开口的,做人呐,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去违背良心。”我流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爷爷抚摸着我的头说:“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爷爷会陪着你长大,然后监督你,好不好?”年少无知,只听见爷爷要陪我长大,便就开心的点了点头。他看我如此,满意的走出了家门,又去忙田里的活了。那朴素的背影,深厚的思想,却还在我的心中交杂着。
有次我也仅是心血来潮,说要为您洗脚。您甚是开心,可我看见了您的脚后,不禁有些伤心——您的脚指甲中藏满了泥垢,脚后跟的皮都已经裂开了,与我那双白净的双足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并未说什么。爷爷却对我说:“哎,这经常下地干活都忘记洗脚啦,辛苦你啦!”又突然话锋一转,“这走了太多的路,尝到了不同的味道,连我的脚都帮我记着呢。孩子。要记得啊,路走多了要勤洗脚。不要把路上的脏东西,都带在身上。当你,遇见岔路口的时候,别慌张,别害怕,静下心来,你会找到正确的方向。”
我很是不解,明明只是洗个脚,怎么讲了这么多,况且村中的路,我都知道啊,就略感自豪的说:“爷爷怎么会呢?这村里的路,我都很熟悉,不会找不到正确的路回家的。”说着,抬头,对您天真一笑,您也仅用了一脸慈爱的黝黑的面容望着我,阳光沐浴在您身上,朴素的身躯像在发光。
记忆中的蓝白背影,是那样的朴素,那样的深沉。它是对我的美好祝愿,亦或是在我心中的永恒。现在的我已经成长,已经明白您的一番道理。所以无论如何做任何事情我都坚定初心,不会迷惘,也不会跟无谓的人,讲无谓的道理。我也相信,在我苦恼的时候,您的话会一直在我耳旁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