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的,不过是午后盼着傍晚的菜,梦里盼着晨午的肉汤。
假期。辰时。
母早早出门工作。汤香绕在鼻尖,梦中惊醒。踩着拖鞋下楼,走到厨房。同往常一样,门框上又贴着母亲的字条。撕下,径直走进厨房。大锅中又备好了热汤,青葱的菜叶,红白相间的萝卜块和浅灰色的羊肉在乳白的汤汁中静静地养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冒了出来,充斥我的鼻腔。盛满一碗,我捧在掌心,一小勺一小勺地舀着,紧实细腻的羊肉混着甜脆可口的萝卜酝酿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散。我细细啜着,听着分针秒针“嘀答"游走,幸福盈满心头。眺望窗外,仿佛瞅见父母笑着向我招手,胡思乱想着晚餐的食谱。
黄昏。
夕阳隐匿在密匝匝的枝叶里,菜刀在砧板上划出条条痕迹,应和着油锅嘶哑的叫声。母亲的脸在袅袅油烟间显得格外柔美。那盘盘热菜,在我炙热的目光下端到饭桌上。我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我大大口地嚼着,碗里的菜却越堆越高。我正想把碗里的莱夹给父亲,一双筷子突然抵住,母亲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默默缩回手,汕汕一笑。父亲无奈地耸耸肩。我只好兀自埋头,啃着那小山般高的饭菜。
远走他乡后,每每怀念那再普通不过的滋味,怀念有人为我夹菜的日子。我曾寻寻觅觅,企图弥补心底的空白。这样的时光过了不知多久,终是抑制住了那份冲动。一锅汤,一顿饭,藏着家的味道,爱的配方。
对家的思念,化为对家的味道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