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月光洒进窗里,斑驳树影爬上西墙,如水之墨滴般,那记忆中的桂花香渐渐晕染开来,荡在心间,漾在鼻端……
都说金桂香飘十里,不错的,八九月间,那是记忆中最美的时光。
夏已逝,秋正值。我蹦跳着从门外跑来,扑鼻的桂花香迎面而来,“太奶奶,咱家这桂花树好香啊!”许是有些兴奋,我鼻尖竟沁出细细汗珠。你伸出手,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子:“是呀,你看你,玩累了吧,这样,你乖乖地等着,太奶奶给你做桂花糕啊。”“嗯。”我扬着笑脸答道。
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望着自家庭中那颗桂花树,呆呆地看树下的太奶奶。那树枝被嫩黄的花簇压得有些低垂,绿枝掩映着那朵朵娇柔,漾得人满面柔情。许是为繁重的家务所累,太奶奶的背已不如从前那样挺直,就连那最低的枝儿,她也得踮起脚,伸直了手臂,奋力一跳才能够得到。因为裹了小脚的缘故,太奶奶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总是小碎步似地蹒跚而来。
“乖乖,再等会儿啊,再过会儿就好了。”你捧着一簇刚摘下的桂花,丝丝缕缕银白的发垂落耳际,头上还粘了几片桂花叶,显得有些狼狈。望着你那佝偻的背影,心中有些发酸。
烟囱上方,丝丝青烟萦绕出九月的柔情。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乖乖快来吃吧,刚出锅,可香了。”你有些期待地看着我,目光闪烁,流露出些许局促。我轻轻拈起一块,放入口中,柔软而粘糯的是那桂花糕所独有的。蓦地抬起了头,四目相视,静默不言,指间的桂花香更浓了……
时光老人浅浅地笑,却又无情地带走了那段时光。再回到院子时,还是那样一个季节,桂花香依旧,却不见那人身影,只留下满院花香,独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