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去了薄刀峰。素有“小华山”之称的薄刀峰实在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至今回想起来小腿仍在隐隐抽搐。
刚开始爬山,我充满了干劲儿,一会儿功夫就爬了个几百级台阶。我自豪地在高处俯瞰身后一条长龙,或在公共椅上百无聊赖地坐着,甚至葛优躺,等着不知落了多远的爸妈。每碰见一张地图,便蹦跶过去,看还有多远到下个景点,有多远到山顶。这么野了几个景点,我不行了,杵在地上蹲了半天。妈妈走了过来,我看她一点事儿没有,奇怪地问:“你不累吗?”
“不累,一步一步走,一点压力都没有。”
“那爸爸为啥累成那样?你们一块的。”我指着一旁扶着北斗松的爸爸。
“他一路把你弟抱上来的!”
我没话说了,慢慢挪到地图旁边,仔细一琢磨:还有十几公里?!我回想之前一步十台阶,飞奔了这么久,竟也只走了这么短的路程,而我已经累得站不起来,就预料到了后来的故事。
一个上午过去了,海拔陡然升高,四处云雾缭绕,树上也已经覆上一层白霜。我的眼前是一片苍茫,只见云雾如万匹战马般呼啸着四处飞奔。我慢慢地挪到了一座所谓的桥边,这是由几块看起来极不牢靠的石头搭成的桥,边上挂着几条姑且称作栏杆的铁链。风吹过,铁链哗哗作响。石头下面,是深渊,望不见底,唯有呼啸而过的云雾。
我呆住了,妈妈推我一把:“过去啊。”
这个高度分外的冷,冷到心里。
即便如此,我依旧试探了一脚。晃得厉害,——噢不对,是我的腿。我深吸一口气,头埋得死死地,一步一步地走,脚底板透过鞋底感受到冰冷的石头的纹路。等到我再抬头,迎面是一棵巨松。“到了?就这?!”我回头惊愕地望着妈妈。
一团云雾腾了过去,又是苍茫一片。
无论是爬山,还是过“天险”,都令我深深记住了薄刀峰:走路就走路,管他终点在何方,无畏路途多凶险多艰难,走好眼前这一步,走着走着就到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