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曾写道:“别爬上山顶去,也别站在山脚,打从半高处看,这世界最美好。”诚然,立于山顶,意味超凡出尘,可如谪仙一般“霓为衣兮风为马”,尽享一世逍遥;矗足山腰,可与庄子一道“与天地精神往来”,亦是其乐无穷。然而,我却愿于人间行走一世,不羡山顶云霓,不慕山腰盛景,我愿站在山脚看世界,心系苍生,行走人间。
“我贴在地面步行,不在云端跳舞。”维特根斯坦的声音犹在耳边。是的,山顶缥缈高妙,地面平凡低微;山腰山花烂漫,地面苦行踉跄,然而,我还是愿在地面行走一生,也许,站在山脚看世界,并不能够看到最美的那个世界,然而,只因地面有苍生,我们却能够看到一个真实的世界。我坚持认为,如今,众生的疾苦之声依旧在耳,时代的接力棒已然交接到我们手中,此时此刻,我们应当做的,便是低下仰望的头颅,扎根于凡尘之中,在关注民生疾苦的时候也救赎我们自己。
“大仁之极,而大勇生焉。”回望历史,当革新的火种即将被暴政熄灭之时,谭嗣同发出如此宣言。才华横溢,意气风发,这个本应继续他大好青春而登上人生高峰的青年,却毅然决然地投身于地面救亡图存的大潮之中,谭嗣同心系苍生,行走人间,于大清王朝风雨飘摇之际挺身而出,喊出“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时代最强音,谭嗣同虽因此成为变法流血的第一人,却同时唤醒无数志士的斗志。或许,谭嗣同的字号“复生”便是他一生最好的写照——复生,复生,虽身死,志尤生。
可悲复可笑的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却一直在功名利禄的山路上攀爬而不愿意在大地行走!在繁华浮梦降临之时,他们轻易放下了救赎苍生的心愿而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他们忘记了本应肩负起的时代重任而只是埋头追求山顶之荣耀流连山腰之美景。是啊,既然我们选择了立足山脚悲悯苍生,那么,即便是历尽辛酸也当勇往直前——我们为什么不能像曾子那般,心系苍生,行走人间,执道义而行,从容地表示“虽千人吾独往矣”?我们为什么不能如张载一般,心系苍生,行走人间,挥笔写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他们虽奔走繁杂人世,心却因此而澄澈空明——脚踏实地,才是真正的人生,为生民奔波,亦可无怨无悔。
“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多年前邓小平对祖国饱含深情地一句告白至今仍催人前行。正如九十多年前那群热血沸腾的先驱从云端从山腰走到地面,就此扭转了历史的车轮一般,九十年过后,行走于人世的青年们定然也会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因为那声音承担了社会,承担了历史,亦承担了苍生。
愿“心系苍生,行走人间”成为我们当代青年不变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