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南城》
作为一个从小在江南长大的人。“南城”是一个令我一直为之自豪的词,但直到去年去到乌镇才明自南城真正的柔美。
抵达乌镇的第一天我便病倒了,没来得及仔细看那四处的风景,只待最后几天精神好些了才在四周走走。
是屋檐滴落的水声唤醒了我,乌镇的雨才是真正的烟雨,比发丝还细的雨丝轻柔地飘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几丝几缕,慢慢地汇成一滴水,清脆地、缓慢地、毫不懈息地唤醒你。我披上外衣,拿起一柄油纸伞向外门走去。
吴镇的雨似一位江南的多情女子,婀娜地、绵绵地将满目深情撒向这片静谧的大地。轻轻比落在伞面上。不像是从几千米高空落下来,更像是在你身边抚摸着你。走在乌镇一条条陌生的小巷里,头顶是雨,脚底是石,青石,青石板。一块块青石板铺就了乌镇古色古香而典雅的氛围。
千年前,是否会有身穿汉服,长发及腰的姑娘,同我一样,撑一把油纸伞,立在石板上,立在这雨中,盈盈一笑?乌镇的雨滋养了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滋养出骨骼玲珑,智慧秀气的人们。
走着走着,雨也小了,我放下纸伞,看见一群妇人在临街的河边浣衣,她们一面唱着歌,一面揉搓着手中的衣裳。虽听不清歌词,仅仅是旋律,便足以令人陶醉了。
到了正中午,阳光颇有些毒辣了,只好呆在房间里,坐在窗前,推开咿呀作响的木窗,向外望去――天青云淡,粉墙黛瓦,相映成趣。白墙是纯的白,不掺一点杂质,墙角是灰的砖,仔细看,几株野草与小花从砖缝中窜出来,倒也自成一番情趣,不至于太无聊。
等黄昏以19摄氏度的体温造访人间,我又走上了街,行人不是很多,家家门前已亮起暖色的灯笼,倒映在澄清的河水中,映得人心也暖融融的。天色愈发黑了,浣衣女的嬉笑声就在眼前。当真是有了几分“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韵味了。
这时船夫的吆喝声与摇橹声共鸣:
“一壶浊酒论月,醉倒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