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大抵是一年新的开始,也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家乡的风俗很多与外地相同。贴窗花。春节前后的清晨从家中拿出一张张红色,干净的大纸平整地铺开,铺平在桌子上,先用黑色勾线笔较细的一头,轻轻地在纸上勾勒出物体的形状。最后再拿剪刀裁下,用沉淀许久的浆糊黏到院子里、厕所里、卧室里、每一个角落的窗户上。象征一年的美好和红火,贴了窗花一年里便能顺顺溜溜,大吉大利。窗花大多是孩子们剪的,不仅供自家欣赏,也给别人观看。窗花形状各异,有的是花,有的是当年的生肖,更多的还是孩子们天真的想法的体现。若是一家的窗花剪得好,引得人们围观,路人便称赞这一家人的心灵手巧。
跟贴窗花相似的是贴对联。在小店铺里买来的大多是红底黑字,对联的内容也千篇一律,“万事如意”,“红红火火”,与之相似的也有很多,贴在门楣上,以及门楣的两边。要说孩子们最喜欢的玩意儿便是放鞭炮了,小时候我们几个熊孩子总会约定好一个时间,地点一起出来放鞭炮,跑到池塘边,抽出一盒鞭炮,只不过是“威力巨大”的双响炮,与摔炮不同需要用打火机将其点燃。既然没有打火机,我们便向店铺的阿太要了一跟香,将香点着,再将香头与跑的红色一段接触一会儿,不一会儿,鞭炮那一端便会冒出灰色的烟以及一股刺鼻的的气味,使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急促的“滋滋滋”的燃烧声仿佛在催我们快点扔出去。鞭炮点了并不会立即爆炸,然则,我们之中那一个最胆小的在一通手忙脚乱的操作了之后,连忙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耳朵,闭紧双眼,吓得急发抖,额头上紧张得要挤出汗来。等了一会儿,这鞭炮似乎是一个哑炮,落到水中,只冒了几股白烟,便不动声响。只见他缓缓站起,颤颤巍巍地向四周张望。突然,只见水底绽放出一阵白光。“砰砰”两声响起,愣是将他下趴在地,仰面朝天。这着实就像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笑得我们几个孩子前仰后倒,笑声连片。
每当除夕夜的时候,各地的亲戚朋友均会齐聚在爷爷家中吃团圆饭。往往当大家吃得正兴时,母亲就会端上一盘子水饺供客人们享用,吃完之后,亲戚朋友们纷纷称赞母亲的手艺精湛。问是什么馅做的?该放什么做配料?要放多少?母亲脸红着笑道“差不多就可以了,主要还是看大家的喜好罢了。”除夕夜上,母亲总是忙这忙那儿的,哄着脸在酒席里闪过。然则,只有当客人们离去时,母亲才会一个人坐下吃一口自己亲手做的饺子,然后再悄悄地收拾饭后的碗筷便休息去了。这一天常识母亲一年中最忙,最累的日子,平时的饭菜总是交给别人去做,大抵只有这天,母亲才会耐着性子一个人坐在大厅中包饺子。
饺子讲究的是皮儿要薄,要嫩且需要有一个度,皮太薄,饺子在煮的时候容易破,馅都会从一个口子漏出,那么整个一锅的饺子便毁于一旦,一天的功夫也都功亏一窥了。皮太厚也不行,吃起来口感粗糙,让人感到十分难受。母亲包饺子便就这样一五一十地做下去,有时面粉挥发的小颗粒总会呛得她一连咳嗽一个下午,但是她总不会主动提起。我也只是偶尔遇见,每当我正要开口时,母亲总会抢先一步,尴尬地笑了笑,劝道:“没关系,一不小心呛到了,你回屋学习去吧!”回到屋中,听着屋外母亲急促,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我总不能静下心来,母亲的声声咳嗽仿佛就像一滴滴水滴在平静的水面上,在我的心中荡起阵阵波纹……
……
母亲的饺子味道我一直记得,质细而油多,轻轻咬破外层的薄皮,油便流了出来,流进我的味蕾,流进我的心房。那种味道着实让人想念。可如今母亲工作繁忙已经很少包饺子了,我也鲜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饺子了。然不知为何,每当我回忆春节时,我总会想起母亲那美味的饺子,还有母亲端出饺子时那通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