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飘满了花香,家人们各做各的事,生活充满了平静。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闯了进来,让水声、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交响的曲子一下子乱了节奏:“啊,阿嚏——”
母亲的神情总是无奈的。母亲爱花,家里的花瓶一年四季都未曾歇息过。母亲喜爱每个季节摆上不同的花,可不幸的是,我,刚好患有鼻炎。
母亲爱花,热爱鲜艳的花朵。
每当太阳在东边探头,羞红了脸跑出来时,母亲便在天台上伺弄她所热爱的花,而我只能在远处皱眉看着。我实在无福消受那令我头昏、鼻塞的香气。香气一入鼻,我的鼻子似乎便不再受大脑的控制:“啊,阿嚏——”
母亲总是叹一口气,在花丛中直起腰,关上花舍的门,道:“不是叫你不要到这儿来了吗?”我皱着眉:“我来不来,花香都是一样到处跑的,你能不能别种这些花了?”母亲久久凝望着她的心血不语。她眼里仿佛没有了我,没有了这周围的一切。可看花时,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就像对视儿时她最宠爱的我。许久,她叹了一口气,回到现实,说道:“舍不得啊!”我也知道说不动她,于是乎,天台还是会响起一声声“阿嚏——”
有一天,当我再次回到家中,竟感到了一丝陌生——这房子里仿佛少了点什么。是少了些用品吗?我四下观察,不,它们都还在;亦或是少了家人?不,母亲、父亲依然在厨房劳碌;那,是少了些什么?突然,一丝灵感如闪电般闪过我的大脑。我冲上天台,看见昔日母亲最珍视的花,它们不见了,全都换成了一些几乎闻不到花香的花。
“怎么样,是不是鼻子没有那么受刺激了?”一个声音在背后突兀地响起,是母亲。她紧张地攥着手,小心翼翼地试探般问道。“不,不,我很喜欢。”我大声回应,眼底却翻腾着浪花。
房间里的“阿嚏——”声不见了,但亲情依旧。我牵着母亲赏花。望着花海,它们,好像开在了我那荒芜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