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多数都是过得挺慢的,只是在回头看的时候,才会惊觉“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五年级时,我刚刚转入冀州信都学校。因为初次离开家,我的性子很是暴躁,像一只小刺猬,独自蜷缩成一团,把内心柔软的地方藏了起来。开学两周的时间,我不断得违纪,成了班里最不受欢迎的学生,那时的我,叛逆又固执。
第三周,班主任被诊断为宫颈癌,住进了医院。学校临时调了一名老师来做我们的班主任。
那天的晚上,天气极好,入目是满天繁星,星星点点,闪着光,洒在夜空里。这时,一阵“吱呀”声,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走了进来:她长得很瘦,个子也很矮,目测一米五五左右,她身着一件翠绿的棉袄,头发半灰半白,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目光很是和蔼。
我坐在角落里,头上戴着卫衣帽子,懒洋洋地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想:怎么来了个老太婆,又老又矮,来教我们班呀?猝不及防,我们两个的目光对接在了一起,她和蔼又慈善地冲我笑了笑,走上了讲台,写了一句至今我难忘的话:“一起去啊,更远的地方!”后面还加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我打了一半的哈欠憋了回去,好奇地挑了挑眉,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只见她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笑着说:“同学们好,我叫王翠花,大家可以叫我王老师,今后由我来担任大家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她的话一出口,就有几个同学哧哧地笑了起来:“王翠花,这名字可真土啊!”同时,我听到竟然还几个同学小声地调侃:“翠花,上酸菜。”王老师置若罔闻,依旧微笑着说:“黑板上的这句话是送给你们的,也是送给我的,希望我们能一起努力,去更远的地方。”我心不在焉地摘下帽子,坐直身子,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笔把玩起来,心中想着:新老师来了,又与我何干?
这时,王老师桌走下讲台,径直来到我的桌边,我以为她又要像别的老师一样批评我不认真听讲,没想到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俯下身问我:“孩子,你是叫韩航叫吗?”我抬起头有点茫然瞪着她,“嗯”了一声。她直起身子,大声地说:“好,以后就由韩航同学来担任我的语文课代表。”
同学们听了,顿时在下面嗡嗡地小声地交头接耳,班长站起来,皱着眉头抗议道:“王老师,她是差生,她在班里多次违纪,不能让她当呀!”其他同学也小声地附和:“是呀,是呀!老师,这千万不行。”我垂下眼帘,继续把玩手中的笔,一脸的冷淡,仿佛这一场闹剧与我无关。
王老师走上讲台,又轻轻地拍了拍桌子,说:“同学们,韩航同学很厉害的,她入学时语文成绩是全班第一,我相信她一定行。”“她一定行”,这句话仿佛一记惊雷,炸响在我耳际,我定定地看着王老师,站起来,坚定地说:“我能行!”“对,你一定能行!”王老师也坚定地回应我。
从此,我做出了改变:自习课上多了一个奋笔疾书的身影,课堂上少了一个睡觉的身影,多了一个认真听课的身影。一年过去了,我变得更加的优秀,成了老师和同学们心中的好学生。
再后来,我因为生病要转学,走的时候,王老师给了我一封信,拆开来,信上只有一句话:希望我们都能像对方一样勇敢!
带着这份激励,我战胜了病魔,闯过一道又一道的坎坷,迈着坚定地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