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这个密闭性很好的音乐厅。
与我同行的人有很多:有垂头快走的,有踱着步聊着天的,甚至有骑着共享单车,双耳戴着耳机听音乐的。
但,当我们走进了这个密闭性很好的音乐厅时,单车停下了,耳机摘下了,聊天声消失了,垂着头的,也抬起头细细地观赏这栋建筑。
进入一个偌大的空间。
人很多,但是很安静,仿佛细碎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也成了不堪入耳的噪音。
都坐下了。我闭上眼睛,把全部精力集中在双耳——
听!
经典的旋律,不知第几次,又在这偌大的空间里被奏响了。各种乐器,此刻用耳代替眼辨别。每个人都安静地聆听着,毕竟,没有人希望一个突兀的喝彩,打扰所有人共同的的享受——也包括他自己。
音乐是稍纵即逝的,宁静不足以清理心中的紊乱之处。我也是一样,听着,便不禁有了感触,有了联想,于是不及听后续的,结果遗憾地没有充分利用这次大好的聆听机会——还有票钱。
音乐会总是要结束的。掌声一定是有的,但不一定处处都有。很多人还沉浸在聆听之中。但每个人都只是在安静地享受或是鼓掌。没有人希望一个突兀的点评,打扰所有人共同的享受——也包括他自己。
一出音乐厅,垂头快走的,踱步聊天的,骑车戴耳机听音乐的又出现了,正是同一群人。我正恍惚着,却听见了一声细微难辨的鸟鸣,不知是恍惚时臆想的,还是真有鸟儿鸣叫。正要去寻,汽车的喧嚣声,连同嘈杂的聊天声,全淹没了,全淹没了,如同大海吞噬一枚小小钻石。
我回头看去,又有一批人入场了,不禁感慨:批次性的共享,不正是变相的独享吗?身处共享时代,有些事物却正由共享变得私人化。聆听乐音如今还要收个票钱,免费的鸟鸣被剔除,或者去花鸟市场——还是要收费的。城市只留下让你不得不去听乐音以缓解身心的噪音。
可有好的解决办法?难不成要发明共享耳机和共享禽鸟?
共享耳机是不卫生的,鸟类更不应该被共享。所谓音乐,所谓聆听,有了安静的前提,不管身处何地,总能有一丝乐音飘近,这才能称作真正的共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