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月光下,一位年迈的老妇人正用自己粗糙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两个小辈的头,眼里也满是慈祥,这幅风景深深的印入了我的心灵深处。
自从我的三姨从故乡辞别,偌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姥姥姥爷了,一日三餐,吃喝不愁,但是子女远走他乡,最盼望的还是大年初一时,三代同堂,合家欢聚。
每至年三十之前,我和家人便会自驾回乡,与二老共同守岁。
北方天寒,昼短夜长,要问乡村有什么好,星空绝对是其一,这种在上海的“稀罕物”,在老家自然是怎么也看不够。那时,最舒心的时候便是与姥姥在院内看星星了。
那是无知,只知道星星很闪,很亮,但有姥姥的陪伴倒也舒心,现在孩子大了,不希望大人陪着了,便自己看星星,遐想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日,月光不亮,倒也看得清东西,广阔的院子里,一位老妇人慈祥的坐着,手里不停剥着瓜子“我家宝最喜欢吃瓜子仁儿了。”姥姥用她那丝毫不沙哑的声音说,姥姥虽然年迈,但因为常年干农活,身强体壮,眼神也好,没有一丝老年人该有的苍老,所有的沧桑都留在了眼睛里,以前,只感觉姥姥的眼睛好看,若是现在再看,肯定多少会有几分感动。姐姐也在旁边坐着,在那模糊的似有似无的记忆中,几句家乡悠长的童谣,便是唯一的剩下的声音。
现在姥姥的身体也多少有些摇摇欲坠了,多次来上海就医,也没了当年那种地的力气,但在我内心的深处,总有一个小男孩,眨巴着眼,尝着他姥姥亲手剥的瓜子仁儿,看着他故乡闪烁的星星,注视着他姥姥沧桑的眼睛,听着他故乡悠长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