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窗,灰色的矮松一个个飞也般与我飞驰而去,我的心在淌着血,一滴,一滴……突然,又是一棵松树,普通的叶子下仿佛藏着不平凡的心,它紧紧地牵着我的目光,又倏地放去,被轰隆轰隆的钢铁所抛弃……
不!我猛地惊醒,头顶上仅有几尺的窄床卧铺,压抑着我的胸口。向左看,是冰冷的车厢,向右看,是还在熟睡的同伴。拉开窗帘,依然群星点点。列车拼了命地在广旷的大草原上奔驰,我的心在拼了命地抗拒,无可奈何车已去!
那年,我8岁,自己仿佛踏上了夏令营的不归路。
列车吭哧吭哧地爬上了昏黄的戈壁,乘务员“一脚”把我驱下火车。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伙伴,无聊的旅行拉开了为期两个月的序幕——
到了住处时,天色已黑的可怕。倒在床上,听到了讨厌的绵羊此起彼伏的叫声,难道他们也在呼唤远方的妈妈?我蜷成一团,嘴角不停地蠕动着,仿佛也像小绵羊一般。
第二天清晨,自己好像被自己叫醒,天已经亮的晃人,可墙上的时针还在奋力地向“5”跑去。
我连拖带拽地搬起一把红木凳子,凳子很高,我才刚比登面高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整个草原只有风吹过草的声音。我坐在室外,看见前面枣红色的小马低头慢慢地吃草,它的妈妈就在远处安详地站着。一切是那么静,静的离奇,静的可怕。可是,越静我就越感到孤独。
那天,只有八岁的我,忘却了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拉越长,只是在那里坐着,看着,听着。一天,我仿佛度过了无数个春秋。
我终没能放下我所牵挂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