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记事起,一年中除了春节,最令我期待盼望的就是除夕夜。每当黑夜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各种鞭炮声,家家户户都顾不得睡觉起来到大院、空地上打春雷了。说白了就是放各种鞭炮,礼炮。
大人和大人聚在一起放“大人才能放的礼炮。”那是我做梦都想点的一种危险的大炮。小孩们只能放些小的,只掺小指不到的火药的小炮。这天晚上是不论多累,都要起来放“春雷的”。
大写的炮是大人也不敢随便放的只能先点一炷香,再去引火线,大的炮放起来十分漂亮,一束炮又可以分成好几束,笼住整片天地,把一切映出绚丽的色彩。转眼各户的儿童都瞪直了眼珠子,满怀期盼的围住一个小鞭炮,激动的点了上火——“刺啦”一声擦出一串转瞬即逝的火星,有归于平静。
约上几个朋友去偷放鞭炮也时常有的,害怕也只有第一次放才有感觉到。
趁着太阳落下山,摸着黑夜溜进了房。挑来挑去,选了一个最气派的长鞭炮,这是我首次放这种炮,不知道要先拆外面的包装,再铺开来滚成长长的一条,只知道像以前放小炮一样,找到火线就往上点火。在套钱,蹲下,想象着他在我面前炸开的可爱模样。
火线烧到了尽头,我的眼中由机动转变为惊恐,那炮粒儿镇劈头盖脸的向我扑来,每一次爆炸都让我苦不堪言,我掂着脚在地上乱窜,继而仓皇逃去,无比的狼狈。
甚至几天后皮肤还隐隐作痛。
再大一些,我们又有了新的乐趣。
每当下过雨后,地上的,田上的土壤都变得泥泞无比,好像打湿了的糍粑。由我领头的小孩们,个个手里拿着威力不小的鞭炮,聚在一片瓜田,用泥巴堆起一个小小的小山,把点好的炮插进土里,接着听到砰的一声,结实的泥巴被炸得粉身碎骨,要是几声炮响,连绵不断的,漫天的土块冰雹似的从天而降……
在日月交替间,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这年代的新年,我该去哪儿寻找这瓜甜,去哪儿放鞭炮呢?浓浓的年味都随着火药——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