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溪流一曲烟”,这便是我对西溪最深刻的印象。西溪古称河渚,“曲水弯环,群山四绕,明园古刹,前后踵接,又多芦汀沙溆”。
仍记那是在我六岁,春季与夏季交融之时,我与一家人前往了西溪湿地的东区。
由园口入,行十五分钟便可见一动物展馆,我只粗略扫了几眼,并未细看,便急忙行至馆外那外一条羊肠小道,我在前家人在后顺着那条小道一直走,被引至一湖旁,湖上单着一叶扁舟,正适我们乘坐,便在船夫的引导下,上了船,坐下来,摇摇晃晃地徜徉在犹如迷宫般的河道中,感受江南水乡的独特韵味。
偶然瞥见一颗歪脖树,年少的我有感新奇,便把全部的注意力全寄在那棵树上。它的树干几乎是与地面平行的。只树根上方一小段,还可见其原先直立的模样,可见它原本是可以长的极好的。再往上,那树干却突然峰回路转,直呈90度进行毫无犹豫的大幅弯折,弯折处裂纹满满,树皮也因长年的挤压而碎裂,黄白色饱满的树心裸露在外,与那下方的树心所强硬揉和,重新生长,历经多年的风吹雨打,磨平了那本该充满裂痕的树心,也磨平了它本该有的多少锋芒……
它在与我叙述昔日种种,并非苦诉,就似是与一位老者进行着茶余饭后的轻松谈话。
思及此,妄图将心中的苦闷异样所甩掉的我将视线移至了别处,迎面拂来飘扬的芦花,一大片,满是那白色!当真好个“芦花瑟瑟满洲白,花飞欲吞云梦泽”!弱柳扶风,芦花飞扬,好一个美景!
我们坐船修整了片刻,便上了岸,我再次瞥见那颗歪脖树,便再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与好奇,不顾父母的劝奔向那树旁,用我胖乎乎的手指触上那残缺的树皮,扎手!我的手立马弹开,没敢再触碰它,父母不知何时出现,马上将我抱离了树前,待我反应过来时,那棵歪脖树也早没了踪影。
那天游完西溪,我便发誓日后仿若再有机会前往西溪,定要再去看看那棵歪脖树。但事总与愿违。真到了那一天,我却再也没有找到过那棵歪脖树了。
兴许,是被人砍了吧。
但我相信,它在以另外一种独特的方式存于这世上。就算是被人当做了普通的柴火,也会以炭灰的形式继续留存于世,不再是用于观赏,而是给人带去温暖。
记忆经过岁月的冲刷,日渐模糊,如今只剩下了一张幼时与那歪脖树的合影。或许只有通过不断的翻看、回忆,才能记住有关那棵歪脖树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