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回鹿城,是因为充满了回忆的老家,让我很留恋,在那总感到很安心,对它也有种挥之不去的感情。
老房一共有七层,空间很大。每年过年总会有许多人来到家里做客。爷爷辈就会坐在楼下饭厅里边喝酒边聊天,爸爸辈便会到二楼右边的房间里搓麻将打牌。我和两个表哥还有其他伙伴就会在左边的房间看电视,总能时不时地听到右边房间传来“胡了”、“三带二”的声音,随后就会有一顿笑声,其中会有一个非常的响。
大人都在玩,总会忘了我们小孩的存在。这会儿就轮到我们放肆了。一般晚上九点多,老人家便要回去歇息了。但是爸爸他们就不会这么早回去,而是继续打牌。这有时是没有头的,最早的是在十一点前走了,最晚又可以第二天才走。中间虽然会有人下楼拿些吃的上去,但是不用太担心,一般不会管我们。
这时表哥总会先去楼下看看,若是老人家还在,我们便继续待在房间里;如果他们去外面了,便可以去厨房了。
和表哥对着暗号,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厨房。不知道谁提议,夜宵要吃虾。于是,我们便兴致勃勃地把虾干拿出来,把虾一个个剥了皮,“有模有样”地把油倒进锅中。问题来了!一问谁会做,谁都不会,都只想着等吃。无奈之下,我肩负起了重任,装模作样地用锅铲翻炒着。盼随着几声“好像糊了”的尖叫,赶忙关了火,用碟子盛好虾。
端着一盘焦虾上了楼,回望厨房,虾皮到处都是,地上油滋滋的。小伙伴一拥而上,一顿哄抢。虾虽说焦了,但“外焦里嫩”,全都被我们干掉了。然后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等着大人们的一顿骂……
就这样,我们经常这样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一年又一年……
就这样,爷爷总是很耐心地帮我们收拾残局,伛着背,拿起拖把,一下一下地反复扫着、擦着,然后随便说我们几句后不再过问。一年又一年……
如今,老房已经不在了。家乡要修一条高速公路,老房在征地范围以内。今年回去,眼前只有一片废墟,还有远处的隧道和公路。
看着曾经的乐土,我想,那些故乡的记忆,其实并没有随着老房的拆除远去。那些叫胡的声音,那盘美味的焦虾,那些嬉戏的伙伴,那个伛偻的背影,烙印在我的生命中,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