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我无法记起她的脸,可那个匆忙的跌跌撞撞的背影,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题记
外面正下着雨。浑浊沉闷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油味。食堂的菜难免显得有些无味,我无聊地吃着饭。快要上课了,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我准备扒两口,就去教室。
一个端着不锈钢盆子的阿姨走过来,把沾着饭菜的抹布丢到盆子里,取下手套,再把手伸进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黄色的梳子。“妹子啊,我抹桌子的时候捡到一把梳子,蛮好的,你要吗?”她说话带着一口浓重的乡音。把我当成什么了?还是捡的?我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几缕头发散落在额前,围裙上是脏兮兮的油漆,特别是那满是油污的不锈钢盆子,倒映着她那黑黝黝的脸。一阵油味飘来,令我差点反胃,心中顿生厌恶,理都没理她,白着眼绕道走了,只给她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一天中午,正在食堂吃饭的我突然胃疼了起来。我焦急地环顾四周,整个食堂已空空荡荡,只有远处坐着几个别班的同学,疼痛让我无法喊叫,也无法起身走去医务室。怎么办?突然我的目光对上了在前排抹桌子的阿姨。是她!上次那件事她肯定还记得我,可只有她能帮上忙了!要不要寻求她的帮助呢?他会答应帮忙吗?正犹豫间,她似乎已发现了我的异样,自己走过来了。
“妹子,怎么了?”阿姨放下手中的盆和抹布。又是那浓重的乡音,可这次却让我觉得格外亲切。
“阿姨,能帮帮忙吗?我急性胃炎犯了……”我拼命地揉着胃,越来越疼了,我都能感觉到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她见状二话不说就扶我起来,把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上,住医务室走去。可能是我靠在她身上,又可能是心急走得太快,走到一半她就开始喘粗气,细密的汗珠也从她的后颈渗出来。我一直都没和她说话,只是伴着她的鼻息踉跄着走。从食堂到医务室,短短两分钟的路程,于我却别样的漫长。
看着医务室的医生开完药,她急匆匆地说:“妹子啊,有医生在,我就先回了,桌子还没抹完……”
我点点头,深深地把头低下去,为上次的无礼而烧红了脸。直到她转过身要离去了,我才敢把头抬起,却只看见她身系围裙行色匆匆的背影,转眼便在门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