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有个不为人尽所知的小城名淹。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过了桥到其遗址处,才见到这古城的模样,便有了几分了悟:此城为何名淹——放眼望去,竟是三个以水相隔的环形小岛。满眼的荒草离离,自脚根处蔓延至天地尽头,又恰逢深秋时节,不免让人心觉凄凉。浮躁许久的心忽然沉寂下来,历史带来的压迫感潮水般涌来。仿佛是一段千年尘封的尘缘,轮回几世,忽然又在这一世人的脑海中,惊雷般的炸开。积淀千年的时光泻下,柔缓拆放。
空中似有花瓣飘过,转眼一瞬,已回到当年依旧繁华的古都,民舍闹市,酒肆茶坊,纷然立起,身畔时而走过一个衣着富丽的翩翩公子,时而是长发微束的素衣姑娘。热闹之声不绝于耳。呆呆的向前走了几步,刚看见一身华服明眸皓齿的西施笑着唤一声:“范蠡。”而场景忽又变换了。古典华美的大殿中,庄重而又悦耳的钟磬之声响起,君臣合唱的乃是《鹿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曾经只在诗经中读过的熟悉句子,忽然被吟唱出来,却是极其陌生,还有,还有透过镂空描金的屏风和那层层的轻纱看到的,那身着长裙,翩然在烛光中起舞的乐姬。那是怎样自信而又不可侵犯的民族啊!
刚走出大殿,眼前便映出一片火光,哀哭干嚎之声在耳畔延绵不绝。本是金碧辉煌的雕栋画梁,存在只不过是半晌,下一刹便是断壁残垣,而热闹的街道店铺,血流成河,那些无辜百姓脸上写满惊惶。
还未从这般的惨状中反应过来,眼前早已是青草离离,太平安详。而越过千年便是佛度也度不了的离殇。
“波光潋滟的冷荷塘,回忆过往杯酒已凉,在带花开出千年前般的盛状,在开出回忆里,你不识的模样。”
浅梦春秋,迷离淹城,无尽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