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是中华民族千年不变的悠久传统,外出漂泊的游子一个接一个地回来,每个家庭可谓都是好不热闹的,一直我都觉得年味就是全家团圆的喜乐气氛,是满街挂满灯笼的满江红,是我和弟弟期待能收取的多多的红包。可今年妈妈带我体会了一个最特别却又让我最记忆深刻的新年味道。
今年的年三十我们是在老家过的,家族四代人回到了涟源祖屋陪96岁高齡的太婆过年,二三十号人想不热闹都难呀。玩手机的,看电视的,嗑瓜子聊天的,还有打牌的,只有妈妈一个人躲厨房里在包着饺子,我好奇的问妈妈,晚上吃饺子吗?妈妈说晚上你就知道了,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吃饺子。听妈妈这样一说,我觉得好有神秘感呀,我好期待!
陪太婆吃了晚饭,我和弟弟被妈妈拉出了门。正值寒冬季节,外面也是寒风嗖嗖的,吹得树叶”唰唰“作响。寒意更甚几分,妈妈开车有点快,我坐在车上,景象从熙熙攘攘的街道,切换成依稀灯光的村路,感觉越来越偏远,心里也慢慢的变得不情愿起来。心情低落的打起了小盹。
隐约中车子总算停下来了,妈妈叫我和弟弟下车帮忙搬东西了,我下车一看,四周黑呼呼的,寒鸦在凛冽的冬风中瑟瑟发抖,叫声都显得更加凄惨。顺着车灯看过去,好像是一幢老宅,抬头一看“涟源市敬老院。”瞬间我的心就拔凉拔凉的,怨气横生的,心中不觉地想:为什么要骗我来这个鬼地方。妈妈和弟弟熟络的推开了大门,我有点怕怕的,紧跟妈妈,大门里面进去是一栋两层楼的院子,房间里都有微弱的灯光,但特别的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声音,沉寂中带着忧伤的味道。妈妈轻车熟路地走在这不算小的养老院中,把带去的东西都放在厨房里,弟弟奔跑着叫着爷爷进入了一楼东边的一间房里,我不放心赶紧跟着跑去,跟到门口,我不免大吃一惊。我看到弟弟趴在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床前,老人宠溺的看着弟弟,那眼神都在发光。房间里特别的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小小的衣柜,没有空调没有火炉,老人就是窝在被子里。我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呀。
妈妈似乎和老人们都很熟,穿梭在各个房间,给老人们端去她刚煮好的饺子,给李大爷送去毛衣,给陈大爷送去热水袋,给赵奶奶梳个头,每进入一个房间,老人们都拉着妈妈说长道短,眼神里流露着期盼和不舍,看着看着我也不由自主的帮着妈妈忙乎起来了,妈妈告诉我,这里的老人都是没有儿女的孤寡老人,很多老人还有残疾,政府把他们接到了敬老院,在政府的照顾下,在这里他们虽然不会饿着,也有地方住,但心灵上却是孤单寂寞的,妈妈她是红十字会的志愿者,有空就会和其他会员一起来看看老人们,弟弟也跟妈妈来过两次了,所以跟老人们都像老朋友了。这时弟弟推着一位坐轮椅的爷爷出来了,我想去教训他了,这么冷怎么能让爷爷出来呢?妈妈制止了我,告诉我轮椅上的是陈爹爹,每次弟弟来他都要弟弟推他出来走走,因为弟弟会跟他说,爷爷我们到了北京,爷爷这里是上海,老人家觉得自己就像是真的在旅行一样。看着刚刚一米多点高的小家伙,卖力推车的样子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这一刻他就是我的偶像!
很快就是晚上十点多了,妈妈说我们得走了,老人家们要休息了,我们跟老人们一一道别,看着他们眼角的泪水,不舍的神情,我的心酸酸的,居然也有了一些不舍,我暗暗发誓也要成为一名像妈妈一样的充满爱心的义工。谁说年味儿一定要是热热闹闹的,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我很喜欢,也会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