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胡,我也姓胡。
刚入学时,不知为什么,就看他有些不顺眼。尽管彼此谁也不认识谁。
只是萍水相逢,但像两块互相排斥的同色磁石般排在人生的交际线上,谁也不碰对方。
“我八岁时,就独自参加钢琴比赛;十岁时,就一个人买机票去北京;十二岁后,我父母亲就不怎么管我了!”他昂起头,扬起眉毛,骄傲地与老师对视着。在老师面前,他稍高一点,老师只能抬着头看他,老师眼中散发着聚精会神的光,认真地听他吹嘘着自己的“英雄事迹”。天哪,老师怎么会相信他那一面之词,在我面前的他,是一朵暗淡了的花,即使绽放了,也不芬芳。
我心中填满了妒忌和愤恨:怎么一个爱吹嘘的人,也配当上班长。这种人啊,不能让他出风头。
于是我们开始了一场角逐,在语文课上,我们暗暗较劲。老师脸上浮起了笑容,却毫无察觉这种紧张的气氛。每当我高高地举起手时,总能看见他那双异样的眼珠镶在那异样的眼白中,故意将手举得更高。感觉他总不可一世地看着一切,骄傲的眉紧凑在一块儿,故意地引人注目。
越来越烦闷,也越来越收不起举得高高的手,也更加忘不了课堂上的那双白眼。在所有较量热火朝天地进行时,耳边却传来刺耳的谈话声,就如嗡嗡的蚊子一样的,心中忽地焚烧起了一把焰火。一声金属与地面摩擦,原来是我用脚一次狠踢同学椅子而发出的旋律。
那同学立马停下了说话,使劲地转过头,但只露出半张脸,尖锐的眼角直勾勾地盯着我。突然,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在竞争中迷失了一颗平常的心,盲目地奔跑。一整天都不开心,走去饭堂的路上,只有“滴答”的雨水陪伴。空气是阴闷、潮湿的,是密不透风的。
突如其来的一双手在我毫无意料的情况下,拍在我的双肩上。“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嘿嘿!”他熟悉的声音传来,而是一反既往的温馨,一抹久违的深情。
“你不讨厌我吗?”我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讨厌你,我们是朋友,也是我最喜欢的对手。”他双眼中是笃定的黑珠,散发着黑色的光。
路灯昏黄地打在了地上,映衬着两抹紧贴着的背影。
无言,亦是最好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