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随古人撑一杆竹篙,纵情徜徉于山水之间,却可听闻其恣意朗笑;虽不能伴佳人执一把素伞,嗔笑漫步于粉墙黛瓦,却也能在神秘的时光长廊中,寻觅那令人神往的传奇经典,聆听那流芳千古的绝世佳话。
记得花季日光微曛,他不羁,她欢笑。一帐愁怨,只听见四面楚歌。她就是虞姬,若生于太平,生活定会美满。无奈生不逢时,只能颠沛流离,但她却愿如芍药般点缀他——项羽。这个心高气傲的西楚霸王,对她诉说心志。她微笑鼓励,愿意起舞霓裳抚慰他的内心。但当美好愿景因霸王的好高骛远而支离破碎时,她凄笑,惊鸿之舞若遍地芍药洇染若血,一袭素裳缓缓飘落。她为了他,守住了自己的一份坚贞。纵使狼烟千里终未绝,我却从这遍地盛放的芍药中,听到了她泣血如歌般的爱情绝唱。
“香魂夜逐剑光飞,轻血化作原上草。”芍药遍地的杀场边,我从剑锋饮血,白裳若雪中,听其为爱执着。
记得人生白驹过隙,流年沉醉,她举词微笑。一叶小舟,一杆竹篙,误入藕花深处。“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一份少女的天真洒脱与不谙世事,就如同含苞菡萏般新鲜美好。“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他日晚倦梳头,把酒半盏,却从云中锦书,雁传落梅中,暗生思念情愫,就好似那初绽的藕花,淡雅芬芳。无奈南宋山河飘摇,百姓游离失所。在流亡乱世中,我分明听见她激昂陈词,“生当作从杰,死亦为鬼雄。”一分才气,一腔热血,一身傲骨,都融入这愤慨与悲叹之中。即使花落黯淡,叶折飘零,我却听见那枯荷若铁般坚定,直指苍穹,暗藏希望十分。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荷香阵阵的江水之畔,我从她的铿锵呐喊中,听其忧国忧民。
记得当时懵懂初识,他顽笑,她蹙眉。模样楚楚的她与世无争,一句“这个妹妹我见过”,便使她与他结下了不解之缘。素手轻抬,吟诗作对,骨子里透出的清高雅逸,成就“潇洒妃子”之名。菊花诗会上的《咏菊》、《问菊》、《菊梦》,我听出她如菊般高洁而不愿趋炎附势于王权富贵的淡雅脱俗。有人说你孤傲,你不语。在树前葬下的绵长花魂中,我却分明听出你对尘俗的不屑和对高洁如菊般理想的追求与坚持。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菊香弥漫的大观园内,我从一曲《葬花吟》中,听其清高风骨。
悠远长风中,我似乎还听到西子的浣沙莲歌,飘飞在昭君的胡茄绵远中;蔡文姬的词令曲赋,翩跹于貂蝉的独舞倩影里。听过了这些惊世绝俗奇女子的传奇,方知巾帼的家国情怀、坦爱遗恨,更懂得了她们身处逆境时的那种凛然正气、深明大义和坚贞不悔……
听,那芍药血染指瓣,燕脂凝香魂;听,那藕花冰清玉洁,幽香入梦来;听,那秋菊吐香露蕊,玉骨俏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