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父母便要求我背诵一些简单的唐诗,像是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又如王维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现在忆来,仍可信口道出。诗的充斥,从儿时便已开始,但与词的不期而遇是在五年前。
那年渡长江,正准备抱怨坐船的颠簸与不适,只听父亲在一旁吟出了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立刻引起我的兴趣,硬将满腹牢骚抛去,我静下心来,异常仔细地听父亲诵完整首。它似诗,又似曲;既有着“大江东去”的千古豪情,又有着“墙橹灰飞烟灭”的兴亡之惑叹;使人沉浸,使人醉心,更使人随其悲欢而喜怒。这是我对它的最初印象。
直至后来,语文书上出现了《清平乐·村居》一课,我才终于了解,它叫词。它非曲不是诗,它叫词!这位时而温婉如小家碧玉,时而激昂似沙场将帅的绝色佳人,有着唐诗之端庄得体,也有着元曲之妩媚繁华,简直堪称倾国倾城。
这应是我如此偏爱词的原由。
唐诗固然也可抒情写志,但一成不变五言、七言大抵还是磨去了本可更加引人入胜的意境。它太过端庄,像那高坐于上的皇室女子,没有变通,严肃绝情,稍一动作便怕失了规距。
元曲则又过于随意,笑谈举止间有着数不尽的妖娆,染尽铅华,反而失了其中真味。
词经得起历史的品读,一吟满座惊!集辛词之“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悲壮,李词之“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婉约,岳词之“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豪放于一身的词啊,是怎样一个善变却能将多种情感完美融合的绝妙的宋朝女子。
从与词的相遇,到与词的熟识,再至与词的共同喜悲,词成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最为唯美的一章。感谢上天让我与词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