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樟树叶,在空气里显现出一道道好看的光的轨迹,在我和她正走着的这条路上印下斑驳的光点。
“你……真的要转学吗?”
她转过头来,对着我一脸严肃的说道,眼中带着些许压抑。
我们俩儿并排走着,一路无话,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手中的雪糍却已快融化,一两点奶油滴下,将我的思绪带回了我和她初见的那天……
那是一场猝不及防的雨。新学期第一堂体育课上得好好的,突然就下起了雨,雨滴打在单薄的衬衣上,冰冷冷的,格外不近人情。我正一边跑向“路途遥远”的体育馆,一边懊恼着自己没带外套的粗心。
她追上来,将自己的外套罩在我们的头上,阻挡了这瓢泼大雨。我还不熟悉的她微微转头,对着我灿烂一笑。肤若凝脂,眉眼弯弯,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恍若一颗小太阳散发着暖暖的阳光,直抵我的心底。
从那时起,我便认定了这个暖阳。
记得六一节那天我们一起疯玩,我第一次穿汉服。当时的我呀,羞得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下去,而她呢?诡秘的一笑,边调侃我,边颇为淡定地帮我穿好了衣服。她帮我打的那个麻花似的结,竟让这衣服乖乖地服帖了一个下午。她调皮的一笑与她那一抹火红的身影,让我至今想起,都不禁傻傻地笑。
我们也曾有过争吵。我想要的一把油纸伞她竟然一转身送给了别人,真是气坏了我。我死死地埋怨着她,甚至想就此绝交,便开始我单方面的冷战,周五生的气,到周六她竟也没声没息。
周一的时候,她似乎没事人一样跳到我面前来,“小汪汪,一起批数学作业去,‘地中海’又要查作业了。”她的语调动听婉转,又俏皮可爱。这是我最喜欢的声音。
和煦的阳光柔和了她的轮廓,两只如月牙般灵动的双眼仿佛闪烁着光辉,长长的头发束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褐黄的发丝随着风飘起。我看着她,好吧,我原谅你了。我心里说,竟有点想哭了。我以为我失去你了。我想着。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周末,她发了高烧,连她最爱的芒果班戟也没吃。而我呢,竟在埋怨她,想着怎么绝交。这份愧疚之情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此后,我爱上了吃芒果,芒果班戟成了我们共同的“爱好”。
忘不了那年夏天我们在正午等待图书馆开门去借书;忘不了那个季节你我在数学课上偷摸看小说;忘不了我们在每个中午轮流买鸡块和豆奶;忘不了那个雨天你为我而唱的《离人愁》;忘不了我与你一起度过的那些个悠长而短促的下午;忘不了……
一阵风吹来,树叶吹奏着“簌簌”的调子,想起她刚刚流露出的压抑的感情,此刻,我只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嗯。”我说道,“要不要去买你最爱的关东煮?加上两元泡面一元年糕啊,再来两倍‘珍珠雪碧’,如何?我只是转学,不是生离死别啊,开心点好不好?”
我拉着她,买了小吃,我帮她一如既往地加了许多辣椒和醋,心中是盈盈的满足。
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泛着淡黄的颜色,她再次绽放了她的笑容,暖阳一般的笑容。
“咱们再走一会儿吧,时间还早。”她看着我每次乘车离开的车站,温柔地说道。
是啊,时间还早,我们之间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要一起走的路还很长很长。在这条铺满了阳光的路上,我和她慢慢地相伴走着,来日方长,彼此守护着对方,做彼此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