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阳光对着我的心头的冬天笑着,从来不怀疑它的春天的花朵。
——泰戈尔《飞鸟集》
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个对自己影响至深的人。我默默让它们收集在心底深处,然后依靠它们的星光,不再仿徨地一直走,一直走。你依然会笑忘着我,道一声:“姐姐,在嘛?”
伸出右手,春暖花开
你对我来说,遥不可及,是女神级别的人物。
那一日,在其他同学的目光中,我们走向彼此,拉开桌椅。两人脸上皆扬着笑。只是,我的笑是有些局促的浅笑,而你则是歪了一点脑袋,真挚地给予我一个纯粹的笑。那微笑惊动了时光,也使我的目光移不开了——美得灿烂无邪。你文文静静地落座,然后就那么单手托腮,盯着我,瞳孔里淡淡的琥珀色被阳光毫不吝啬地添了一抹纯金。我略有些复杂地干咳两声:“以后,就是同桌了。”
“同桌竟然是你,好开心。”你小声地对我说。这孩子好单纯啊,心里想啥说啥。眼角余光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宝贝同桌还挺抢手。
印象中你话少,我并不打算在你面前表现出话痨的一面,所以第一节课我们皆是沉默。直到第二节快下课时我掏出一袋零食,立即博得你一句“哇!”又像想起什么般慌忙捂住嘴,教室可是不许带食物的。看你毫不掩饰惊喜与渴望的神情,我颇为无奈,女神的矜持去哪里?你眸中含笑,头贴在桌子上,向左看着我;我潇洒地靠着椅背,向右看着你,看到你那般纯粹的笑,忽然觉得好开心。我的右手握着一颗糖,轻轻放在你的左手上。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我们之间那么近,你就在我右手边,是我一只右手的距离。
伸出左手,姊妹之约
那两张满分的试卷,是我的荣耀,你的噩梦。
“她怎么会考100分?肯定是抄的呗,因为她的同桌满分的。”一位同学经过我们身边酸溜溜地说。不知有意无意,甚至冷哼了一声。
你面色微白,但还是笑了笑。那人讨个没趣,阴着脸消失在拐角。我清晰地听见了那句话,心中怒火中烧——明摆着吃不到葡萄就人身攻击。不过个中缘由也与我有关。考试那天上午,数学老师让她到讲台做一道例题。你的目光极快地扫过我俩的书,我俩的答案不一样,出于信任你将我的答案写在黑板上。然而老天偏要戏弄你,我的答案是错的。为此你被罚站半节课,有些同学印象中便认为你连基础题也不会,所以你考了高分却无法服众。
“没事吧?”我尴尬了一会,说了一句极老套的话。
本以为你会像其他人一样强颜欢笑,然而你只是垂着脑袋,一副沮丧极了的模样。半响,抬起两只水灵灵的大眸子,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撅嘴道:“他们过分。”
……你别当着大家的面表达情绪啊,我哭笑不得,“太单纯了吧。”
“单纯挺好,干嘛那么复杂。”等下次考好,谣言不攻自破。你暗暗在上手心写下“我下次一定要考好”八个字。我忽然一阵心酸。这个天真、单纯的女孩学不会复杂,只是用心做事。这样的你,也有倔强、坚强的一面。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独自承担这些重负,至少还有我可以和你一起扛,那些孤寂的背影触动了我心底的柔软。你终于伸出左手,拉着我。我突发奇想,“做我妹妹吧?”“好,姐姐。”我忽然发现,我们之间那么近,是你伸出左手的距离。
十指相扣,迈向终点
“好消息,今天不测4000米。”体育委员一脸神秘兮兮地说。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然而,体育委员喘口气接着道:“测800米和1000米。”
顿时,一阵寒风吹进教室,所有人都愤怒地盯着体育委员,他却耸耸肩:“怪我咯。”
的确不怪他,我只是感觉疲惫、烦躁、愤怒、心累。迷迷糊糊地被推上起跑线。800米比4000米累多了,一个全程冲刺,一个走走停停。
“嘀!”哨声响过,身体本能地向前弹去。平常一波女生一开始便你追我赶,今天她们约好似的放慢速度,我竟然轻飘飘的成立第一。正沾沾自喜,却见你闲庭信步般,似乎还笑着款款而来。终于发现不是我水平提高,而是大家都没认真,心中一阵哀嚎。
“姐,加油。”你追上我,又放慢脚步,似乎引路人一样。我深吸一口气,步子忽然加快,却发现你始终与我保持5米,我快你也快,我慢你也慢。你竟然在等我,我当时如果有力气,一定会开心地笑。还有100米便是终点,你开始冲刺,而此段是我最怕的,因为我已经耗光全力,根本冲不起来,只有被超越的份儿……
你的背影,此刻那么遥远。你在前方,想伸出左手拉我,但实在太累了,我隐隐开始放弃,就走一会吧……
“姐,冲刺啊!”
忽然,似一抹微光,你的声音在脑海回响。我猛然间爆发出洪荒之力。是啊,光靠别人是取得不了成功的。你的左手是很遥远,但假如我自己努力,努力伸出右手呢?
十指相扣,我们一起冲过终点线。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我们之间不管有多远,但只要伸出彼此的手,定能前往想去的地方。
感谢右手边的你,无数次伸出左手,教会我简单和真诚,教会我单纯而坚强。
感谢彼此,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在困难前昂首挺胸,告诉世界,我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