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正值往年梅花烂漫之际。终是禁不住诱惑,“烟花三月下苏州”,怀揣一颗渴慕已久的心,来到我梦中神往之地——苏州香雪海,踏春赏梅。
想象中阳春三月的香雪海,当道尽梅之芬芳,净白如雪,灿若云霞,定是开得极旺盛。一丛丛、一簇簇,竞相展露冰清玉洁之美。
老天似乎并不作美,天空悠然自得地飘着雨丝,雨中的香雪海让人感觉更有诗意。但深深的遗憾随之而来,我难以寻见梦中那素瓣掩香的蕊、团玉娇羞的朵,目光所及之处,满是横斜清瘦的枝。
虽感遗憾,仍跟着导游沿着湿润的青石板拾级而上,在婀娜多姿的梅枝丛中想象。正当失望之际,眼前忽然一亮。嫩黄的一树,一阵幽香在空气中蔓延,拥住我的鼻尖,将我牵引到她的跟前。一朵朵鲜嫩的小花儿似一只只婴儿的小手,亲昵地抚弄着我的脸。花瓣薄如蝉翼,通体透明,轻柔地拥住了中间三根鲜黄的花蕊,那花蕊细细地立在这些屏风后面,好似三个害羞的小姑娘微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隐藏着,不知是见了生人还是怕脏了衣裳。没有蜂蝶的扰乱,这一树的小精灵在寒风中微微地颤抖着,安静得令人怜爱。我将鼻尖轻轻探入花蕊,那幽香叫我醉了,情不自禁地把脸埋入了这花树间, 竟不小心碰落了一地嫩黄的花瓣,想起陆游的句子“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嫩黄的蜡梅树开得还算热闹,绿梅的绽放却更使人有了些希望和念想。
远远地望去,树枝上已探出了一树的净白,待走到近处,却仍旧只是一枝的花苞,真好似“梅色遥看近却无”。一个个小花苞点缀在枝头,如一个个饱满的小球,但小球身上那层墨绿色的外衣却好似怎么也包不住她,吐出了一点嫩白。细看,才发现花枝间藏着几朵完全盛开的净白如雪的梅花。“凌寒独自开”,说的就是这些绿梅吧。“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相比起蜡梅醉人的浓香,绿梅的香味更具清爽。雨丝轻轻抚过它的花瓣,洗尽了它身上的尘土,显得更加白净了。“梅须逊雪三分白”,而此时,这朵蜡梅已白得胜过了雪,昂首在枝头。
天气依旧阴冷,还没到梅花怒放的季节,这一次香雪海之游,并未赏得多少绚美的梅花,似乎有些遗憾,但却有别样的感受,这几株“凌寒独自开”的梅花让我领略到了生命的顽强和精彩,它们该是抗拒了怎样的风霜雨雪在严寒中傲然绽放的。
踏着湿润的青石板走出香雪海,梅香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