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曾说过:“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厚重踏实的土壤,往小处说是承载农民一年喜怒哀乐的田间麦垄,往大了说便是寄托中华民族五千年盛衰兴败的历史载体。那朴实无华的土地,究竟是缘何赋予它如此重要的地位呢?
自华夏文明的第一缕曙光普照在黄河流域的无垠沃土上时,中华民族——这个源远流长、生生不息的种族,就注定与生养它的这片情深义重的土壤建立起密不可分的联系。对在这片土地上生根的人们而言,它就像母亲,是文明得以追续的根源与寄托。华夏文明早期一切的特征都与土地休戚相关:遍观商周时期的诸多科技革新,无论是从刀耕火种到铁犁牛耕,亦或是从陶制瓷器到青铜铁器的蜕变,或前或后总抺不去土地的影子。生产力的变革往往伴随着土地耕作方式的变革,土地所有制的变革也会引发政治格局的剧变。从开始授民授疆土的分封制,随着井田制的瓦解后,郡县制的到来,即新的土地分配方式的到来也就自然而然了。这也正是在西方文明纷纷马不停蹄地进入工业时代的同时,遥远的东方古国——中国,却仍保留对土地的敬畏,继续沿袭传承数千年的小农经济的原因,背后正是土地影响在政治领域根深蒂固的体现。
与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抽穗拨节的政治一样,中国文脉也与土地有着水乳交融的联系。费孝通曾说过,中国社会的基本特征,正在于它的乡土性。无论是风花雪月的文人士族,还是在土里“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阶层,追本溯源都是从乡土社会中嬗变而成的。只不过前者选择了脱离乡里,后者坚守了这块土地而已。因而文人反映对象的最终层级,必要还要回到劳动人民群众身上,回到他们休养生息的这片土地上去。毛泽东曾说:“文艺工作者反映的对象根本上讲还是人民群众。”近代现实主义文学的兴起与蓬勃发展,余华、路遥等扎根于农村的中坚文学创作者的经久不衰,无不鲜明映衬了乡土文化在中国文化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反观现在,人们愈发厌倦回到故里,对辛勤耕作的农民缺乏应有的敬重之心,越来越多的“城里人”取代了乡下人,留在乡下的多是老人……诸多现象反映了人们正在积极地将自己从乡土文化中剥离,缺乏了对乡土的认同感。但无可争议的是,土地对中国的作用依旧斐然。党中央始终坚持贯彻“三农”政策,认同自己“农业大国”的身份地位,无不体现土地在中国仍然渗透于发展的方方面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这片土壤承载了华夏文明五千载的兴衰,我始终坚信它可以驮着中华民族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