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的余晖如缕缕金丝织成的薄纱,悄悄给大地披上了。天空犹如打翻了的红墨水,慢慢晕了云朵,染了天空。破旧的老式缝纫机,在某个地方,运作着,咿咿呀呀地晃着底下踏板……
曾经儿时回乡,奶奶老屋子的角落里,摆着个老式的缝纫机:红木般的桌子上,摆着生锈褪色的缝纫机,桌子下是那锈铜踏板。奶奶总是坐在它跟前,缝着什么,那古铜锈铁的踏板便跟着叫着吱呀刺耳的声音。让人厌烦。
那次,我顽皮地跑出去疯,玩得一身破破烂烂的回来。奶奶看见了,笑着拿走了我破烂的衣服,坐在了缝纫机的跟前,开始缝纫。黄昏温柔地照射在那锈铜的缝纫机上,仿佛镀上一层金,坠落的太阳懒懒地沉下,散着如灯笼般柔亮的红光。晚风拂起,吹起了奶奶银灰的发丝。我趴在跟前,看着奶奶。奶奶轻踩着踏板,踏板如同儿时熟睡的摇篮,轻缓温柔地摇着,轻轻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仿佛是母亲唱歌般温馨的摇篮曲。叫声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缝纫机随着踏声,一针针穿进衣布里,犹如那俏皮的啄木鸟,哒哒哒地啄着,拼接起那破碎的衣服。奶奶缝纫着,轻柔的余晖映在她脸庞上,柔软而温馨。
我歪着头望着缝纫机,问:‘奶奶什么时候教我用这个呀?’奶奶笑着,如十里春风,道:‘等你长大后。’那缝纫机拉着细细丝线,编制了儿时的梦。那个黄昏,奶奶慈祥的身影,会唱歌缝纫的机器,留在了记忆里。
那次过后回城,我再也没见过那古铜老旧的缝纫机,没学会那轻踩踏板就能缝衣服的缝纫机,也再没见过奶奶。慈祥如沐浴清风的笑容虽没有包裹我的心,可那记忆却不会忘却。
黄昏,起风了。
梦的远处,飘来渺远的踏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