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平山纯属偶然。如果不是老爸说木渎那儿有座一到秋天枫叶会很美的天平山,我想我是不会与其邂逅的。但时令已冬,红枫早就零落成泥,这不禁让远道而来的我们有些许遗憾。不过,爬山乐趣多多,我们决定登山赏景。
山上人烟稀少,偌大的景区内仅有十来位头裹蓝巾、负责管理的老婆婆聚在护栏边私语。我们上前询问她们哪里可以登山,她们那一口流利的方言令我们摸不着头脑,只得自行摸索前往。很快,一条蜿蜒曲折地缠绕在山间的登山公路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可不愿走平常路的我们兴致勃勃地登上了公路旁一条不起眼的幽径。
顺着幽径攀援而上,还真有登山的原始韵味。脚下踩的不是整齐的石阶,而是凌乱湿滑的草石;目之所及不是前人的脚后跟,而是参差不齐的树木;手触摸到的不是冰冷的栏杆,而是粗糙勒手的树皮;耳闻的不是嘈杂的人声,而是风过树林的“沙沙”声响。或许这才叫爬山——脚下寸步难行,满目危石嶙峋:有的悬立于空,唬得你魂飞魄散;有的单足而立,惊得你寸步难移;有的垒成屏障,愁得你手足无措。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只有俯下身,趴在光秃秃的怪石上,再努力用双手撑起身子,腿尽量往上缩,方能不太体面地勉强通过。如果这时有棵小树就最好了,给你来个及时的支撑,不至于使你一下子摔落到下面的泥沼地里。当然,即使摔个满身土泥也无妨,因为此时此刻,我们已经放下了世间的尊卑得失,在这里,我们只是几个渺小的敬畏着大自然的生灵。
来到半山腰的亭子,小憩片刻。眼望四方,满目皆是山林。远处是山,山上树石相间,树拥簇着石,石从树中钻出,好似一座座裹着绿毯的小山峰。近处是林,树木多而杂,但每棵树的轮廓又似依稀可辨,或伸开臂膀,或亭亭玉立,或挥手告别。它们苍老而遒劲,远望似沉思的智者,近看如风烛的老人。它们就这样默默地伫立着,清寂中透着那份纯美,让身处其中的我们不敢高声言语。
攀越着一道道坎,身上被弄脏自是难免,我们随手抓了一把枯草简单地擦了擦,稍事停歇后,握紧手中的树枝继续向上探路。杂乱的石头在那群“老人”的脚下,密密麻麻地延伸到山顶。
这条幽径最后居然也通到了山顶,我突然又想起这句话: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或许我们就是这样一条幽径的开拓者吧!回望着我们一路走来的那条人迹罕至的幽径,我的内心充满愉悦。因为我总觉得在幽径上所欣赏到的各种奇异的景象,比在山顶眺望的要更有趣味无穷。
下山时我们走正路,手脚酸软,更无心赏景,故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