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风,正从远处吹来。那里有菜籽油的香味,带着腊梅的私语,拨动春节的琴弦,跳跃在每个人的心弦。
四海人同富贵春,一门天赐平安福每到过年总是定式,一家五口的年的确没有那么热闹。在我的印象里,马年的春节是最难忘。那是我第一次回老家过年,但对于父母来说,回家是一种幸福,结束了一年的奔波;回家是一种温暖,了结了一年的思念;回家更是一种感动,把所有的期待都攒成了家常。我笨重的从长途汽车上挪下来。
北方的冬天,寒气冲刷了整片土地;脚刚落地便就不受控制的打滑,毫不留情的把我拽到地上,是给我初来乍到的见面礼。我期待又紧张的踏进爷爷家的大门,仿佛亲戚们早早就等候我们的到来,齐刷刷的排成两列热情的欢迎我们“让奶奶看看,又长高了!”奶奶上前一把抱住我,卷走了我原本对这一切未知的紧张。
亲戚们接连的跟我们寒暄。北方的年跟南方区别极大,仅仅是家里的装饰就彰显了一切。屋檐上挂满了饱满的玉米,高挂着人们黄澄澄的热情;春联占据了整面铁门,幸福的滋味已溢出了整条街道;屋内到处可见穿成串的红辣椒,像是成串的鞭炮。进到屋内,便是跳进了一团活泼的火焰,屋里的无论老少男女,都只穿着单薄的短袖,馋嘴的孩子甚至大口地啃着冰棍。一大家子足足十几口人团坐在炕头,聊着一年的收获与喜悦。
而我从小在南方长大,甚至连语言都不通,更别说是各种杂样的习俗了。但孩子们的乐趣总是相同的,我们一群孩子有的手攥着火机,有的抬着几盘鞭炮。胆小则躲的老远,却还伸着脖子看着;几个大胆的孩子,一手捂着耳朵,半蹲着点鞭炮点着了就猛的往远处跑……
但最令我难忘的无疑是北方那有半条腿厚的白雪了,北方的雪是我在南方从未感受过的,每每打起雪仗,用手抓一把沙一般的雪,两手用力的团一团,再使尽全身解数往目标一扔;就看那雪团在空中便星星点点的散落,像是流星一般带着一条绚丽的尾巴。若是真到在身上,也就啪地一声散的帽子里、袖子里、脖子上全是。
如果玩累了,家去院子里拿上铁质的推车,几个孩子一起协力清雪,一上午的功夫便能清出一整片院子。
到了傍晚大人们开始忙碌,站在院子便能闻到每家每户不同的辛香和丝丝拉拉翻炒的声音,我尤其喜欢菜籽油的味道,闻上去不腻反而给人一种极大的满足感。首先摆上桌子的定是凉菜,拉皮总是在菜没上齐前就被抢的精光,过着芝麻酱的拉皮,一口吸进嘴里,绵绵的又酸辣可口,足足要嚼上好一会才能咽下。这桌满汉全席摆满了两张长桌,和南方不同,菜码很大大多是我平常从未见过的“新品种“,但每一口都给我带来了无限的惊喜。
一大家子人伴着月色,听着是不是的礼花声,看着精彩纷呈的春晚,其乐融融,笑声把我们包成了一团……梅花万树迎新春,美酒千杯祝盛世。
年味,不是几道美味可口的佳肴便能轻易“唤醒”;而是餐桌前的亲人,几句亲切的问候,毫不收敛的笑才是真正的年味。北方的春节里就有飘香的菜籽油香,腊梅的私语和一家人融成一片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