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入门即扑鼻而来的香味竟源自这不起眼的小白花,就像谁也不清楚它是什么时候长满藤架,只是默默地、静静地开着。
起初只是架子旁边的幽然自在的几许,没人特意栽培,也没人用心浇灌,这蔷薇不经意间却变得盛大起来。瞧它舒枝展叶的姿态,像极了外婆手上跳跃的柳条。
选枝、浸条、弯折,穿引……一根根柔嫩的枝条在外婆的手里听话地上下翻动,最终成为漂亮而又精致的柳篮。每一个动作都有条不紊、不拖泥带水,并且十分精确,外婆就这样十年如一日地编着各种样式的柳篮。记得那时幼小的我蹲在外婆旁边,静静地看她编柳,好奇地看她编完一个又一个,似乎不知疲倦。“外婆,你不累吗?”外婆和蔼地笑笑,手上的工作不停,继续编啊,编啊。
柳编成本不高,可盈利更低。听妈妈说,起初家里困难,为了改善家里经济状况外婆接下了柳编的活儿。村里有个小作坊,农忙之余的炎炎夏日,外婆与同村的女人就在那儿编柳,靠着勤劳的双手努力地经营着生活。后来,村里经济发展,编制的人也越来越少,外婆却不愿放下这活了。外公劝她:“老婆子,家里的光景也不差了,别把身子累垮了啊!”外婆此时却固执得很,带着村里几位年轻的婶子们坚持着她的柳编,也许她已经喜欢上了柳编吧。“编柳的人越来越少了,这手艺得让它传承下去啊!”言辞凿凿,出人意料,那一刻,外婆的身上似乎闪烁着金色的光辉,让人忽视了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农村女人。
没有人看好她,而我的外公也只把那当成外婆闲着无聊找来的乐子。更没有人想到“寻找乡村手艺”栏目火热起来,外婆和她的柳编竟然一下子出了名!不少人慕名而来,带走了一批批精致的柳篮……村里人都谈论着,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劲儿。可外婆依旧淡定地默默编着她的柳篮。
外婆并不觉得坚持柳编多么伟大,她只是保持一颗平凡的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我却明白了:保持平凡的心会做许多不平凡的事儿!
院中的蔷薇依旧静静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架的“不经意”,飘香了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