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桂花盛开的季节,我手里捏着桂花糕,闻着桂花香,吃了一口,仰望天空,耳边传来奶奶的声音:“奶奶的手艺好吗?”“好,越来越好了!”“那这个周末回不回老家?”我沉默无语,想起了老家的桂花。
家乡·初遇桂花树
在六岁时,印象最鲜明的是奶奶摇桂花树上的花,做桂花糕了。奶奶摇桂花树时,成千上万的桂花如飘飘扬扬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落在奶奶的身上,让奶奶摇身一变如花神一般。然后我和奶奶小心地一片一片捡回桂花。在等奶奶做桂花糕时,我常常躺在桂花树下,望着桂花树,太阳光透过叶缝形成一束束的光线,如真似幻的仙境,无数细小的灰尘,在其中翻滚、飞舞,如同花精灵在翩翩起舞,耳边有时还会传来几声鸟鸣。浓郁的花香不可抗拒地钻入我的鼻子,再进入我的大脑,令我如梦似幻,如醉如痴。奶奶如天籁般的声音传来:“来咯,新鲜刚出炉的桂花糕来咯!”香味袭来,令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咕噜地响起来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奶奶跟前,一把抓起两三个,狼吞虎咽地塞进嘴巴里,呛的我满脸通红。奶奶看着我的模样,笑得眯起了眼,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慢慢吃,别急,小馋猫,没人跟你抢。”
长大后,要进城读书了。离别的那一天,记忆十分深刻:那天风有点大,吹得桂花到处乱舞,奶奶向我不断地挥手,桂树好像也在向我挥手告别。我带着哭腔大喊:“奶奶,带桂花糕来看我!”
然而,奶奶一直都并没有带着我日思夜想的桂花糕来看我。一次,亲戚带了桂花糕来,我吃下后,心里有股失落感。不好吃,不是奶奶做的味道。那个晚上,我又梦到了家乡的桂花,早上醒来,枕头湿湿的。
回家·再见桂花
终于回到老家了,奶奶在门口早就等着了,我扑进奶奶怀里,开心极了。奶奶说:“我准备一下,去做你爱吃的桂花糕。”“哦!耶!”我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跟着奶奶看,只见奶奶把桂花洗净,放在托盘里,桂花带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糯米晶莹剔透,真好。我怀念的看着这些我熟悉又陌生的物体,又看见奶奶先把糯米放进锅里,煮软了,加红糖,最后把桂花放进去。过了两三个时辰,香味扑鼻,我大叫:“奶奶,桂花糕熟了。”那个锅盖正在不安地躁动着,喷出白色的的蒸汽。奶奶走进来,吸了吸鼻子,然后缓缓地轻轻地打开锅盖,那一束束的阳光从我家窗户的空隙里滑进屋里,滑到奶奶几近花白的银发上,熠熠生辉。奶奶把桂花糕放进那个古旧的托盘里。那香味扑鼻而来,我泛滥的口水早就流成了小河,也不顾擦,便拿起一个吃起来。嗯!,又糯又又软,入口即化,那带着米的润,糖的甜,还有桂花的香的味道,给予我味蕾的极大的满足,这好吃的味道让我吃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我脱口而出:“真好吃!”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我,摸摸我的头:“小馋猫。”
回头·又闻花香
听着奶奶近乎恳求的声音,我的泪水一下子充满了眼眶。“回来吧!桂花开了。”我不能拒绝,但我想着,这次我来做给奶奶吃。
当我端出我亲自做的桂花糕时,奶奶笑如桂花般灿烂。我和奶奶走到桂花树下,不由得发出感叹:花开的真好!
桂花啊!你生长于春季,茂密于夏季,盛开于秋季,积蓄在冬季。年年岁岁都如此,奶奶的爱也如同桂花一般,散发着我生命中最珍贵最甘甜的香,引我不时回顾,步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