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能忘却的是河湾上的背影。
春节,与家人回乡,共庆新年。初一的清晨仍有着冬日的寒凉之意,院外,街上空无一人,仅有昨夜残留的鞭炮。这一天,人们是不怎么做事的。
带来一丝早春气息的阳光昭示着,今天是用来享乐的。我自然不辜负,叫上家人,走在一条无名小径上,满怀欣喜地去感受新年带来的一份礼物。
顺着小径,来到一条河流边,河岸边停着一只小渡船,传上立着一个人,留给我们一个苍老的背影。
走近了,发现是位老翁。当我们走向老翁时,他也向我们走来。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裤略显臃肿。老翁问道:“要渡河吗?”“不用了”。父亲回答着。“没事,没事。”老翁挥了挥手,“只是走过来玩玩吧?不嫌弃也可以到船上玩玩,看看。”“谢谢您。”母亲回答到。
应了老翁的邀请,我们也便走上了小渡船。船不太大,但能容下近二十人。我安静地坐在船上,欣赏着光影在水中变化的情景。和熙的阳光着时让人沉醉。回过头,视线也回到了船上。船的栏杆上一尘不染,仅有一星点锈迹。船面上没有一丁碎屑,尽管老翁喜爱抽烟。
水无痕,因风皱面。远处来了一群人,大概是想渡河。我们准备下船,老翁叫住了我们:“坐下吧,多几个人没事。”他冲我们笑了笑。一行人上了渡船,老翁清点到位后,拉出一根铁钩,钩劳缆绳后,身体向后倒的厉害,奋力一拉,渡船顺着缆绳飘向了河对岸。一会儿,老翁又拉上一把,背影中的他仿佛一个壮年,没有一点老态。
待人下船,父亲主动攀谈起来。老翁姓汤,下岗后就在这儿渡船,一晃就是二十多年,现已六十有余。我们问他为何不在家中赋闲安享天伦,他笑着说:“能看到那么多人乘我的渡船渡河,我感到特别高兴。”
上了岸,与汤大爷挥手道别。他这二十多年来,渡了多少人我们无从所知。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留给夕阳无数个背影,坚守着自己的一份快乐。
回首,汤大爷那苍老的背影,一只白鹭立在他附近。一阵西风吹雨散,夕阳还在水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