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坐在阳台上,脚下那复古洁净的瓷砖不名贵也谈不上好看,但我却喜欢它,只因为这瓷砖饱吸着阳光的味道。阳台边的地板被挖空,种上了簕杜鹃,印象中一年四季都姹紫嫣红。花瓣极薄,脉络极清,我总认为紫色的品种最好看,开花时三朵花蕾外面一圈洁白衬着内部点缀的淡淡的黄色。拿张纸,在勒杜鹃花丛的阴影下涂鸦,有时在涂鸦中就这样过了一天。
盛开的勒杜鹃呈三角形,也许因为这份独特,赢得众人喜爱。而我喜欢的是它将要盛开或盛开完毕那段时间,含苞,但不急着欲放,像个乖小孩。那时我赶紧画,弯曲的线条是那么稚嫩。终究是孩子,没画完,花朵已转变了个姿态,我不甘心,于是我就等,就这么看着它,一直等,等着它合拢的样子。等待是枯燥的,看着楼下的小孩随心所欲地同阳光嬉戏。我也想下楼去玩,也想看电视,却怕错过花瓣合拢的时机,只好痴痴苦等。守在花瓣底下,在地上爬啊,滚啊,或呆坐吊床上直直地盯着,终于等到了它闭月羞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一瞬间!我用“奋笔疾画”凝固下它转瞬即逝的娇羞。虽然那幅画在后来搬家时丢失,苦寻无踪。但每每回想,内心荡漾着的满是自豪和幸福。
后来,我不再执着于勾画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而转入别处,转向自身,转向身为万物之灵的我们。但目标太高,苦无基础,刚开始摸索便陷入困境。即便如此,依旧充满快乐。迎着朦胧新日,在纸上随意涂鸦,简简单单几根线条,几片阴影,虽不算赏心悦目,但随心所欲绘景娱己,不就好了吗?从中,见证着自己一点一滴的进步,何乐而不为?
如今,阳台上的勒杜鹃已经换成了文竹、兰花一类,早出晚归的日子里,初生的曦光鲜有见到,迎接我的常是黎明的昏暗和寂寥。而提起画笔,心空就闪烁一抹阳光,时而耀眼,时而清谧,但它照耀我心,温暖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