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一个人,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撑一把油纸小伞,漫步于粉墙黛瓦的楼阁间,踏着布满青苔湿漉漉的石板路,享受着雨丝凉凉的贴切。
脑海里不禁地浮现戴望舒先生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雨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哀愁。一个朴素典雅的少女,在旧旧的小巷尽头,蓦然回首,笑将起来,那嘴角边荡漾的笑意,流转成一树花影。
这才是婺源古巷的韵味。婺源的“古色”在于她的建筑。她最风雅的时代是明清时期。那时候,每个村庄都清一色建起徽派建筑。建房的地方还有讲究:依山傍水。远远望去,白墙黑瓦,青山翠水,屋连屋,户连户,鳞次栉比。村前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河流淌,河边有村妇在洗涤衣服。美得真像一幅画,一首诗!如今,是发展飞速的新时代,但你依旧可以在婺源寻找到很久以前的岁月。比如在李坑,不管它小贩如何的叫卖,不管它周边有多少铺子,只需找一个稍僻静的角落,这便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淡然;再比如通济桥,虽然长度不比清华的彩虹桥,气势不比城中的景观桥,但有不少人独爱其风雨的沧桑。它建于明代,曾见证了思溪延村儒商们的风华绝伦。现在,成了乡亲们茶余饭后闲聊的好地方,听得那一口浓重的婺源口音,便有一股极为淳朴的乡情温暖了你的心田。古建筑最精美处莫过于那“飞檐斗角”,标志着精湛的木雕工艺。屋檐,门楣,木梁上龙飞凤舞,甚至一场完整的戏,有穆桂英挂帅,杨家将,三国演义等等,都蕴含着工匠们精雕细琢的“工匠精神”。
除了幽幽的深巷,还有那把油纸伞。婺源的“古色”也藏在其著名的甲路伞中。我曾经读过一个关于它的故事:康熙年间,有一天,康熙皇帝走访江南,来到婺源,正好赶上一场露天剧台出演的徽剧。不料,天下起雨,前排有人撑起伞,却挡住了后排人的视线。有顽童掷石子于伞上,打中一把竟被弹到另一把上,把这把伞打破。皇帝惊奇,忙问伞的主人。原来,未被打破的出自于甲路,而被打破的产自外地。从此“甲路伞,甲天下”的名声越传越远。这伞也随着徽商的足迹走遍大江南北,甚至漂洋过海,闻名天下。民谣唱道:“景德镇的瓷器,甲路的伞,杭州的丝绸不用拣”。于是,再次经过甲路时,我便进伞店细细观赏,并购得一把梅花伞。淡粉的底色,遒劲有力的枝干,上有完全展开似笑脸的梅,也有含苞待放似婴儿的骨朵儿。凑近伞边,总似闻得一股扑鼻清香。我就这样痴迷于一把油纸伞。待有一日,我一定会像《雨巷》中的“丁香姑娘”一样,头顶着这把梅花伞,漫步于老巷,消失在尽头……
婺源的古色其实是无处不在的。就好像她无关高雅,普普通通,平平静静的梯田;“中国四大名砚之一”的龙尾砚;还有传统民俗绝技“抬阁”……为追忆古文化,在梦里老家、熹园,换上汉服,看着古戏,穿越回古代,感觉身在婺源,心属“老家”。“古色”已经融在她的血脉中,一如既往的传承下去。“古色”,原来也可以装点出一个美妙的春天!
“古色”文化就这样被婺源保留了下来,没有改变任何一点原先的淳朴气质,你可以在她的每一个角落闻到古的气息。吾常云:喜游婺源者,便自得清新怡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