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竟然没雪?
可是,现在的苏州有雪才怪呢。
我六年级到初一那段时间一直对传统文化很感兴趣,也算稍微积累了些东西吧。我觉得:节气,对于农耕民族来说,是个伟大的发明。
大雪,我首先想到的是吃:“小雪腌菜大雪腌肉”,我很喜欢一位插画师,她画过二十四节气美食系列,我特意去搜了她所画的大雪节气的美食,画的就是腌肉,但画的是烹饪前的,不是我心中腌肉的感觉。这东西我们家每年必备,爷爷喜欢切厚块蒸,一大碗黄亮亮,油汪汪的,腾着热气,要用湿布包着白色的瓷质碗,从蒸锅里一捞,烫得很,小跑着抱上桌,最好拣最肥的那块,夹得时候要是忘了用碗接,能在桌上留道油,配米饭,先是相配的米白与金黄,再是米香肉油香咸香还有那种独特腊味,融合在你嘴里,就这一块,大半碗饭就没了,心里还觉得暖暖的。
也许因为我所生活在的这个城市在江南,或者是现在的气候在变,物质条件丰富,我感觉节气有时就像个纪念日。一般到快放寒假那会儿,爷爷才开始腌肉。
不过天确实冷了,我现在打字都戴着手套,从我所在的阳台往下看,只有居民楼窗里,小路灯,偶尔的过路汽车有光。前几天天气没那么冷,还有小朋友们在楼下,我记得小时候,要是不冷,能和小伙伴们玩到九点多。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不太喜欢:我最喜欢的蔷薇肯定开不了了,爷爷奶奶院子里的月季,可以打出朵儿,但太冷,没开,花瓣已经被冻坏了,然后再落下,落在草地上也不好看,花瓣一圈都泛黄了,她们不像北方的花木,可以来个彻底解放,而要忍着寒凉冷,按上天给她们安排的生命周期生长,但又实在无法表现得像松竹梅那样,我很不想看到这样的我爱的月季;而且我在苏州这儿,还是园区,满大街都是香樟,其他的树叶也黄不起来,红不起来,和那些摄影作品上的秋景一点都不一样,且绿得不好看,不够肥,春夏季的叶子,感觉都长得能流油。而现在呢,它们像被硬挂在枝上的,不肯落下来,又偏要强露出点并不好看的绿色。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天气都一样,半冷不冷,大羽绒服不需要,结果手又是冰凉的,感觉课堂默写都来不及,手正僵着呢。
雪,我记得苏州这边有时下很小很小的雪,一落到手里就化了,能看到就兴奋得不得了,那个我就叫她雪了,这么叫,也许因为太想看一场真正的雪。至于大雪这个节气,日历上看到12。7一格里有“大雪”两个字,“哦,今天又是一个节气”,划过一下,作为对千百年前创造它的祖先的怀念、尊敬和感谢;略微想象一下至今仍在使用它的中国农人在计划着什么,要准备什么,开始储藏那些东西,有什么大事又近了之类;我当然也观不了什么天象。我们与节气,就这么点联系。
刚刚往外看,正发呆,忽然看见某辆停在路灯下的轿车顶上好像积了很薄的一层雪——不会真下雪了吧!
其实是路灯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