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文学史中,各色各异的花朵争奇斗艳——唐诗、元曲、明清小说,各自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创造着自己的辉煌。而在这绚烂的百花丛中,我以为宋词一枝独秀。
论影响力,宋词可能不如唐诗,上到鹤发苍颜的老者,下至牙牙学语的孩童,无不能念上几首唐诗。唐诗更有韵,更规整,更受时代的推崇,宋词总感觉依附在唐诗的光辉之下。
但在我眼中,宋词却是更胜一筹的。诗词的核心不在于其内涵,而在于诗意;不是刻意而为,而是兴致而作。长短句错落有致,更透露出诗人的恣意。诗人会尽情将情感融入文字中,然后通过文字酣畅淋漓地挥洒自己的情感。感情绵长汹涌,则长句一气呵成;感情深含收敛,则点到为止,寥寥数字饱含深意。节奏的变化,情感的转折,是唐诗所不能展现的。
不单是词,还需加上一个“宋”字。宋代是产生词中佳作的巅峰时代。不仅是数量,质量也不一般,在词中可称上一绝的词人与词都诞生在这个时代。也许是时代背景使然,不同的社会孕育出不同的璀璨艺术。唐代社会和平繁盛,皇室稳定,有格律的宫廷诗更为盛行,天下皆受诗感染,从而创造中国诗史的辉煌。而动荡的宋朝,山河破碎,皇权如风中飘絮,社会的混乱更使文学艺术快速发展。更能表达感情的词被生活于动乱中的人民所接受,大批优秀词人不断涌现,大量绝妙好词层出不穷。即使宋远不如唐的强盛,宋词的文学成就却与唐诗“差可拟”,以致达到可与唐诗并称的地位。唐诗宋词,这两个名号总是密切相连。
若词是画作,词人则是画家;若时代是墨,文字则是笔。在这繁盛而动荡的宋朝,人民有太多想要表达的情感,相聚与别离,报效国家与壮志难酬,淡淡愁思与浓浓深情……喜悦、哀伤、深恶痛绝、愧疚、超脱,将无数情感融于其中,以蕴含玄妙节奏的长短句带有韵律地道出,这是宋词。
不如《诗经》底蕴古老,不如唐诗富有盛名,不如元曲故事性强,但宋词有专属它自己的魅力。与其他任何艺术不同,它更加精练而富有变化,饱含情感而抒发自如。
宋词并非独占鳌头,也从不独领风骚。它就像莲花般出淤泥而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丽,在万花丛中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