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远古时期,日落之时,一个妈妈呼唤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而孩子却假借捡柴之名在野外玩耍。不经意的一个瞬间,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天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其原始的好奇——“天上有什么呢?”几十万年以后,为了探究深空,人类发射了火箭,掀开了文明的新篇章。几十万年以前,因为一个欺骗而拥有的仰望星空的机会,连同那个欺骗一起,或许都将不朽吧?
自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我们似乎就与欺骗结下了不解之缘:无论是善意的隐瞒还是自私的谎言,都无外乎欺骗的范畴。人们从来都将欺骗看作人类的癌症,却从来没有人想过,欺骗原来也有其功用性。如果我们仔细思考,我们就不难发现,欺骗阴霾中事实上也微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在科幻小说《三体》中,刘慈欣大胆幻想了一种文明——三体文明。由于种种原因,三体文明并未同人类一般“进化”出欺骗,所以所有人的所有事,对整个文明来说都是透明的,甚至于在他们的战争当中,如果一方想要知道敌人的陷阱位置,只需向对方询问,对方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信息告诉给他们。——这样一种全透明的社会,既令人向往又令人感到恐惧。三体文明中,毫无隐瞒也就毫无发展的动力,而人类文明中充满的欺骗和隐瞒却使人类发现迅速。三体文明在接受了人类文明的思想之后,得以仅在一个世纪的时间内从十分之一光速,快速发展到了百分之百光速——欺骗,魔鬼的琼浆?
设想一下,如果有这样一台机器,可以使我们瞬间知道所有人的想法,也就是说,欺骗从此绝迹,会怎样?——科技会由于人类无暇于,甚至是畏惧于想象而停止;所有企业的经营计划将会在一瞬间泄漏给自己的敌对企业;为了在股票汪洋中略胜一筹,人们动起的小心思也将随即公诸于众——一句话,经济发展的大钟停摆了。犯罪的消失固然是好事,但那些促进人类和谐的行为,比如刺杀恐怖分子头目等,也会随之而绝迹;最令人可惧的事:人类的第一要务——繁衍生息,也会随着欺骗的绝迹而消失:恋爱将会因丑态的泛滥而从犹如太平洋中的水一般平常演变为沙漠中的一滴水般罕见。
没有可以被定义为绝对好或者绝对坏的事物,欺骗亦然。作为人类的一员,我们所担忧的或许并不应该是欺骗的存在,而是庆幸它的存在,犹如空气与阳光一般,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共有财产”——离开了阳光与空气,人类将无法生存;没有了欺骗,人类也必将会活在比没有阳光与空气的世界更为可怖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