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飞得很高,蓝蓝的,远远地线牵引着她,永远不放开。
——题记
风筝对于我,似是一个生命的过客,幼年的陪伴,又似是我小时候浓浓的回忆,平淡无常,又宛如一根细线一般,扯出了一片绵绵的柔情与思愁。
幼时附近有一个卖风筝的,据爷爷说他家的风筝是老手艺了,做的精致又中看,价钱也很合适,在我的嘟哝中爷爷给我买了一个,那个燕子体态丰腴,身着一层蓝蓝的羽毛,腹部和头部点缀着白花,眼睛圆滚滚的,祥和又机灵,在空中的样子宛如一个蓝色的精灵,风筝的线是从前的棉线,好像是那个老人一根根搓出来的。所以我常常到那家卖风筝的老爷爷摊上玩,看他带着个老花镜,皱着眉头,在那细致地搓线,我也会在他画风筝时,玩他的颜料,在他要瞪我时又赶紧跑开。我还“偷师学艺”过,在那削过竹片,什么厚度长短都是有要求的,不然飞不起来。
玩的熟了,我和爷爷与他便常常在一起在大观楼放风筝了,那里的地面很宽阔,树不算多,也就适合放风筝,爷爷耐心的手把手教我,什么时候拉,什么时候放,我嫌他动作笨拙,慢吞吞不中用,便嚷着要自己放。
放风筝看似简单,我却总是放飞不起来,风筝掉下来后,线会缠在线拖上,像一团乱麻一样,我便不耐烦解开了,任它自己裹自己。这时,爷爷会走过来,我怕他数落我,可他没有,他先是骂我一声:“真废东西,用什么坏什么。”话虽如此,他还是会把我的风筝拿过,坐在一个地方静静的解着,然后招手示意我自己玩去。我不听,坐在他旁边的树阴盯着他解开。他眯细了眼,全面的看一遍,然后用短短的指甲费力的挑着,烈日炎炎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汗水颗颗渗透出来,顺着他满脸皱纹的脸滑下。我让他坐在我的阴凉位子上,他却偏偏不肯。好不容易解开了,他把线缠稳了,递给我。“去玩吧,再缠起来你就自己解了。”他一个人走到树下坐下,眼睛注视着我,眼神柔和而温暖。掌握了技巧,风筝蓝色的身影不一会儿就窜到了高空。
过了大约一两个月,那个做风筝的老人突然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又过了一段时间,爷爷也说回老家了,便收拾了行李:“你大了,管不住啊!”恍然之间,两个我幼年的“老伙伴”都消失了,我突然开始懊悔平时和爷爷的顶嘴,怀疑是不是我气走的他。我便不喜欢放风筝了,那只蓝色的燕子被我放在了书桌侧面,再也没有碰过。
某天,爷爷突然打电话来说:“孙女,祝你生日快乐啊,自己要听爸妈的话,注意安全……”我的鼻子一阵酸楚,蓦地,那个蓝色的身影闪入了我的眼睛,还有那根悠远的线,无论我走到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他总会牢牢地拉着我,永远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