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花街灯如昼,几缕白丝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诉说着岁月,描摹着过往,遗忘着泪光。愿山野都有雾灯,你持火把而来点亮我孤妄的青春,此后列车不再驶往孤站,风雨漂泊都能归舟。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本无悔,为雪白头。红薇江南,青伞微转,雨点掉落打湿青石马路边。执伞南下,虚无盛世殆繁华。
我随外婆来到舅妈家附近的玫瑰观光园。五一佳节,众亲提友,伛偻提携。我跟在队伍最后,贪婪地享受着大雨冲洗后的玫瑰园。这时雨中观玫,大多是开盛已谢,粉瓣卷曲泛黄,随着微风枝条舞动,晨光熹微。艳景迷离乱人眼,蹲下轻抚叶瓣,纤手顺势而下,却不想本以为温顺可人的小刺暴力草芥,刺向指腹,涌出一颗殷红的血来,措手不及。
外婆率先发现这不经意的意外,僵硬地顿了顿,随后一手扶腰,缓缓蹲下,轻轻吮吸着我的伤口,我却无意见到外婆衣角为遮完的白色护膝,以及外婆简短发丝中的大片白雾,明明是白色,却似我指腹涌出的大粒红珠那样,触目惊心。
原来,外婆已经这么老了,连护膝都戴上了,头上的白发竟已繁密似丛。你说执伞南下,笑靥如花;后来金戈铁马,漠北黄沙。人情再美终不敌岁月摧残。仔细想想,我也有半年之余,没有好好陪外婆说说话了,连她默默的衰老也全然无知。仿佛在这次大雨后,外婆才老的,余生漫漫。清水入吼难解酒,大雨倾盆难解忧,岁月啊,你温柔些吧,南方风轻吹,北方人落泪。却说岁月如故却早已不如初。花影重叠,咫尺天涯。
愿岁月无可回顾,愿人生无可辜负。好想给外婆披上一件长衫,护住不再颠沛流离。岁月如故,眉眼如初。原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用离愁酿成一壶清酒,大寒之后绒雪吹满我眉头,与你擦肩江南小桥边。这一世,有你,才会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