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粽香浓,几番相思,几多滋味。重温旧时光,往事随风。
——题记
端午节的味道在悠悠的棕香中悄悄地化开,素净的白瓷碗里静卧着一只粽子,一缕棕香将我的思绪牵向了远方。
小时候,每到端午节,我最爱缠着外婆裹粽子,外婆在阳台上置了两张小木凳,我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外婆。外婆取出温水浸泡过的芦叶,微微地抖动两下,似有似无的香气在氤氲的水汽里飘至鼻腔,我总是忍不住深深地吸气,舍不得放走一丝一缕的香味儿。外婆见了便露出一抹慈祥的笑,点一下我的额头:“你这只小馋猫!”我便不好意思地露出讨好的笑脸,恳求道:“好外婆,我想快些吃到你裹的粽子啦。”外婆两只手指拈住芦叶稍,娴熟地将粽叶围成一个细巧的圆锥,灌入小不半勺珍珠般晶莹白亮的细糯米,紧接着再撒入几粒洗净的“大红袍”赤豆,再细细铺上一层糯米,使得那几抹暗红若隐若现,格外诱人。外婆又取一片碧绿的芦叶覆在“圆锥”的口上。我瞧着外婆的动作,立马递上一根红色的彩绳,外婆便笑眯眯地接过绳子,在芦叶上绕上几圈,系上一个漂亮的结。碧绿的芦叶衬上鲜亮的红绳,平添了几分节日的喜悦。
等待粽子煮熟是一件令人倍感“煎熬”的美事。随着锅炉上一缕缕悠长悠长的水汽渐渐地弥漫开来,我早不记得已经催了外婆多少次,而她总是和蔼地笑笑:“再等等,棕香要慢慢才能熬出来,”棕香越来越浓郁,终于溢出厨房,整个家里到处都是香味。我的心如同煮粽子的锅炉一样,也咕嘟咕嘟地翻着幸福的泡泡。
开锅的一瞬间,粽叶的清香与粽子的甜香融成一曲美妙的合奏,年幼的我寸步不离,黏在外婆身边,从客厅到厨房,再从厨房到客厅,眼巴巴地看着外婆帮我剥粽子。外婆一边叮嘱着我,一边打开粽叶,蘸上一点白糖,仔细地吹凉了,再小心翼翼地送到我嘴边,黏糯的米粒粘住了我的嘴巴。外婆问:“好吃不?”我只是用力点头,外婆的脸上便洋溢起得意而欣慰的笑容。她用手捏捏我圆圆的脸蛋,我便笑得滚到她的怀里。
长大以后,逐渐知道了端午的来历。在古老的传说中,那个忧国忧民、心系天下的诗人报国之志难酬,纵身跃进汨罗江。那一只只粽子寄托的就是百姓对他的崇敬与思念。
端午还是一个多情浪漫的日子哩。在沈从文的笔下,湘西有一位名叫翠翠的美丽姑娘正是在端午邂逅了让她心动的男子,于是,在热情似火的龙舟鼓点中,美好而朦胧的感情在淳朴的湘西酝酿、发酵,飘香,谱成了一曲婉转动人的田园牧歌。
年年端午,岁岁棕香飘。童年已经走远,往事渐渐淡忘,过往的爱却早已凝结成种子在心海生根、发芽,直至有一天开出美丽的花儿,温暖我一生。
窗外,到处都是棕香。这几日也许在神州大地,千家万户都相继在煮粽子吧。这棕香该一直萦绕在这片土地上,如同我们古老的文明一直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