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在墟沟一栋普通的居民房里。
在家门口有一段很长的坡路,旁边是墟沟小学,每天临近放学时道路总会被围得水泄不通。路旁,平地垒砖,涂上水泥,有一排纳凉的坐子。
饭后,太阳落了山,但夏天的傍晚依旧燥热无比,闷得人喘不过气,趁着天色微暗,外公带着我出去散步。刚出单元门,就看见大舅爹坐在那里,他穿着白色的汗衫,深色的短裤,一双早已有了磨损的人字拖,手里握着一把蒲扇,坐在那不知与谁笑谈,爽朗的笑声不时传入我耳中。
这是一栋只有7层的老旧房屋,白瓷砌成的房子,经过岁月的洗涤,边角的瓷砖已经残缺,墙面上爬满了青苔,在二楼的窗户口儿处,伸出无数枝藤蔓,爬山虎紧紧趴在墙壁上,白瓷也变成了青瓷。
楼道口,一辆自行车停在角落里,一直停在那里,落了灰,把手生了锈,却未曾见过它的主人。
“咔!咚!”开门声响彻整个楼道,这肯定是我们家门发出的声音。别人家的门清一色的酒红色,有把手,开门、关门都很轻。我们家的门是一个蓝色的大铁门,门铃不响了不说,就连猫眼都落了灰,我们家的门没有门把手,门前有一个方形的挡板,把它向右推才能看见锁眼。
下午四点半,放学。
对门的四舅奶家热闹起来,四舅奶来了一个“小饭桌”,给一些放了学没有家长接的学生提供吃饭的地方和写作业的地方。这个时候,我就浑水摸鱼与哥哥、姐姐们一起学习。
晚上,他们都回家了,我继续留在四舅奶家蹭吃蹭喝。
四舅奶嘴上嫌着,手上动作也没有停,在地上铺上凉席,与我一起吃着雪糕,看着电影。夜深了,我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我在自己的床上。
有一次,我走在那条坡路上,爬山虎垂了下来,遮住了老旧房屋的三分之一,而我也已经长到那房屋的三分之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