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假日和母亲回到老家,无意间看到了屋子角落里那辆永久牌自行车,不由得想起它威风凛凛的旧模样,还有那时心悸的雀跃……
幼年,母亲常用那辆自行车载着我穿梭于小巷,周遭的吴侬软语混合着闲散的调笑声,浓郁的烟火气息让母亲瘦削的脸庞也多了几丝柔和,心中的雀跃由此蔓延,悄咪咪的钻出心扉,化身成了我眸里的笑意,嘴角的弧度。
巷口的爆糙米摊位前总萦绕着浓郁的清香,每到此处,母亲就会买下一小袋给我。小时候总是容易满足的,欢呼雀跃着从母亲的手里接过爆糙米,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小块塞进嘴里,索性连车都不坐了,和母亲沿着那不太规整的青石板路绵延到尽头。
许是怀念那时心悸的雀跃,我和母亲又去了一次小巷。巷子安静的像睡着了一般,时续时断的传来几声刺耳的鸣笛,街边行人寥寥,反倒是慢走的我俩显得有些奇怪。原来车是永久牌的,小巷却不是永久牌的,我由衷地为时代的变迁感到欣慰,却不由得想念起的那时心悸间的的雀跃。
无言走出巷口,阳光倾洒开万顷星河阔,灼灼杳杳的跳跃在母亲的身上,像是抚平了她眼角的皱纹,抹去了她眸子里的憔悴,掠取了她笑容里的疲惫——母亲停下脚步:“我有点想念爆糙米的味道了,我们去找找哪儿还有的买吧!”
闻声,滞足,抬眸,疏眉,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
没有激动的蹦跃,没有开怀的大笑,没有疯狂的奔跑,可心中的雀跃是无可比拟的,它不需要冗长的铺垫,不需要华丽的边幅,更不需要过度的陪衬,那是走过了万年繁华落尽,看遍了亘古星河更替,那是最纯真最原始的我心雀跃。
或许,我心雀跃,更因为我还能有这份雀跃。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到心悸间再无半分雀跃,最终成为这个时代的匆匆过客,可是,这爆糙米味的雀跃却能永存于心,久久不灭。
原来,车是永久牌的,那充满母爱的琉璃岁月也是永久牌的,我心悸间的雀跃,也是永久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