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震惊了,他还是平常我那细声细气的矮小同桌吗?在楼梯上,我望着他那被冻得通红的胖脸,望着那熟悉的蓝色羽绒背心和在里那稍有些短的棕色毛衣。
我望着那因吃力而颤抖的胳膊,和他手中那千真万确的水壶——那跟随了我六年早已破烂不堪的保温杯。
上星期五,由于上课我着急地回家,到了家才发现没拿水壶,再到学校发现教室门已锁了。
这星期是我同桌打扫卫生,他并不是很出众,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还被他的沉默寡言弄得有些不自在,甚至怀有些敌意。他学习一般,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但是个头足足比我低了有一头,每天下课也不出去活动,就在那里坐着,他只有一个朋友,但非常要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虽即使我俩天天见面但我最多只是打一声招呼,他就嗯一声。那天,他一整天没说一个字,我因为他太安静了,抱怨了几句,他没有回应,只是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不愿跟我说话了,后来我也不跟他打招呼了。我生怕他看到我的壶之后抱负我。
就这样,我心怀忐忑过了一个周末。
星期一一大早,就出现了这幅情景,我上楼,拿住杯子从上至下检查了一遍,放回书包,草草而略带不信任地说了声谢谢,就坐回我的坐位上了,他并没有追上来索要更真诚的感谢。
下了第一节课,我去洗手间把星期五的旧水倒掉准备接新水,打开瓶盖时,一股热气从水瓶中冒出,我呆住了——回到座位,我死盯着旁边这个似乎另一个世界的人,不禁地脱口:“文,咱们做朋友吧!”他昂头,露出一幅天真又害羞的笑:“好。”
我望着他那通红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又交了一个宝贵的朋友而激动。回想起那童年,不仅有欢声笑语,更重要的是一份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