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海盐味的空气在鼻腔中萦绕,眼前是一片蓝,蓝的不过分,一种恰好的色调。浪花时有时无,被海面上掠起的清风吹拂着,有一阵没一阵地卷起,又落下,“啪嗒—”停在空中,拍在岸上,荡漾出一股清新的海味,然后再褪去,留下的只有岸上不深不浅的水洼。
“唉啰喂—”不远处的海面上在灰蒙的雾气中消散着这样一种声音。那是早出出海捕鱼的船夫喊出的号子,这种号子是由长辈们开始喊,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都是这么喊,无人清楚这是何种意思,但在我看来,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的暗语吧!
每日的清晨,在离太阳最近的海平面上,黎明还未来得及升起,就有这样一群人,带着些钩子、捕网、水桶类的工具,踏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无调的渔歌,在丝丝清凉的海风中开始一天的征途。当他们出海时,喊着一声声紧齐有力的号子,那号子又像是海潮,在声声号子中,渔船参差不齐地消失在海面上,逐渐地远去,而那声声的号子也在海浪中渐渐消散,隐藏在了海水的哗哗声中,留下的是满地的欢乐。
夕阳升起的途中,在金光闪闪的海面上洒满了这号子的声音。渔夫们用这号子做呼应。有时在这充满雾气的海上,能见度十分低,这号子自然就成了免费的传声筒,那号子用它强劲的力道,穿破雾气的阻隔传播到四面八方的海上,在不远处的友人就知道:“有兄弟在附近了。”于是他们也喊着号子应和着,你一句,我一句,在这充满未知的茫茫海上,增添了无限的趣味。
随着天空泛起一阵墨蓝,夜色将奶白的天空一块一块地缝补起来。渔船渐渐地都从远方的海上开始往回靠拢,他们的背后充斥着凶狠的海浪将要把他们淹没,可他们嘴上却喊着有劲的号子,为黑夜的来临添上一抹光亮。不远处的海岸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渔火,那是渔夫家人的归盼,她们站在岸边,当听到那声声有劲的号子时,心头洋溢着一份喜悦,因为她们知道,出海的丈夫已踏上了回家的征途。
渔夫们回到了岸上,夹杂着盐味的发丝在海风中摇曳着。倚靠在背后的渔船死亡,凭借着丁点的渔火,细数着一天的收成,身后的小孩子们爬上渔船,在细细的海浪声中见怪不怪地逗弄着爸爸出海捕回来的新鲜玩意儿。
等到天空再次被拖入墨水般浓稠的夜色当中去时,家家户户收拾着一天的收成,卸下一天的疲惫,喊着充满光亮的号子互相说着晚安。渔火仍在那氤氲的雾气当中一闪一闪地亮着。
这号子怀抱着的是祖祖辈辈的传承,邻里之间的友好,这也是家人对他们的归盼。
但无论这号子意味着什么,它都是这飘渺无尽头的大海上最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