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的深处,一直有着一条泥泞的小路。在那条路上驱车颠簸一段时间,我便可以抵达一个小村庄,那里便是我的故乡。那里淳朴的民风,世代耕种的农民,还有泥墙瓦顶,永远都是我挥之不去的少年记忆。
儿时,家乡是泥路尽头的瓦屋,是那底层农民简单普通的建筑,家家都是一样,并无多大区别多大差异。那时的人都有一个简单的梦,叫作“盖新房”。我们慢慢地在长大,如今家乡也在一天天变化,走上了小康之路。煤油灯成了古董,管道天燃气进了厨房,电脑被安装在每家每户,改革的春风吹遍小乡村的每一个角落。家家户户纷纷开始了“土屋变新房”的计划,那土墙瓦顶也成了记忆深处的居所,永远地留在了心中。
年少之时,故乡人有一个说法叫作“送日归乡”,说的是送太阳落日便可以送走一天的烦恼。不知是真是假,倒也真让童年无忧无虑。于是,我常常搬着一把小板凳坐在大门前,看着那正前方一轮火红的落日渐渐落入西山,伴着火烧云。现在再度回到乡中,黄昏之时想要看那儿时钟爱的一抹晚霞,可直至黑夜也仍未出现,不免让人有些伤感,可终究没有办法,一栋栋耸入云端的写字楼、商品房,挡在了眼前。
从前的我有一片星空,一片我独有的繁星。当我失落之时,是那千万颗繁星与一轮明月陪伴着我、安慰着我。他们从未离去,总在失落的夜陪伴失落的我。随着环境的改变,他们已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只有那记忆中纯净的乡士,才会有那样的星海与明月。
有人说,每个人都有两个故乡。也许是的,一个是空间的故乡,一个是时间的故乡。十年之久,空间里的故乡已然天翻地覆,时间里的故乡却依然如昔。
回不去的地方叫做故乡。一天天的改变,一天天的远去,记忆中的故乡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深刻。愿家乡环境不要再恶化,希望我们能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灵魂深处的东西。
谨此,祭奠远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