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到,动听的声音原来是心灵的回响。
——题记
天空似乎积攒了好几层灰,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大雨倾泻而下。我坐在桌前学习,心本已乱如麻,被这急促的雨点一激,更是跟打鼓似的。
父亲见状,问道:“要不你换个地方学习?去楼下车库试试看。”父亲从前租下了芭蕉树前的一间车库,稍微打理,成了他的“私人工作室”。上个月他还把小阁楼改成了一张床,他自己还经常去那里休息。我就纳闷了,那个车库两面临路,车水马龙的,怎么睡?
父亲随我到楼下工作室。我安顿下后,仍然抓耳挠腮。父亲见状,便笑着说:“你先别学习了,放下笔,用心听一听这雨有多少种声音?”
听声音?这还不容易?
“有淅淅沥沥,有滴滴嗒嗒,有噼里啪啦……”我搜肠刮肚几乎搬出了我知道的所有雨的拟声词,回答父亲。他笑了笑,说:“你再仔细听听。”
还能怎么听?
我耐着性子,闭了眼,仔细地听着。“叮叮咚咚”那是雨滴落在水洼里的声音;“嗒嗒”是雨点落在屋檐上的声音。“噗噗”那是雨点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一幅幅清丽的画面悠悠地在我的眼前闪现:“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叮咚的雨声里或许蛙儿不再寂寞;“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嗒嗒的马蹄声里英雄不再壮志难酬;“雨打芭蕉叶带愁,心同新月向人羞。”漫长的雨夜里芭蕉也平添几分愁……
在我的耳边,雨声依旧;但在我的心中,雨声渐小,万物趋静。如同打了一把大伞,如同把音量关小,如同一股清凉浸润了我的心田,我第一次发现雨声是那么美妙。本以为那是来自耳畔,不曾想到,动听的声音原来是心灵的回响。这美妙的回响让我忘却了烦躁,忘却了局促,忘却了不安。刹那间,我仿佛也成了雨滴洒脱地在空中飘荡。
过了十分钟,又似过了两小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开门!”是妈妈的声音,“你们父子俩什么时候才回家吃饭?我在楼上喊你们半天了!”我与父亲相视一笑。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雨声再大,雨点再密,只要心静,便不能将你如何。
我走出车库时,那棵芭蕉正往下滴着雨水,上下摆动。